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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汀愣在原處,目不轉睛地盯著這個人,似乎要把漏看的時間補齊。
除了脖子上多了條狼牙項鏈,賀川的一切都和江汀夢裡沒差。
距上次見麵已經快四年了。
這四年裡,他們沒說過一句話,沒交換過號碼,對彼此的新生活不曾了解半分。兩個人最後的交集,隻有四年前大吵的那一架。
雖然從小互相串門蹭吃蹭喝蹭床的竹馬之交說這種話有點諷刺,但江汀後來跟賀川關係屬實不怎麼樣,就連對方出國的消息,都是江汀高考後才從父母口中得知的。
最開始江汀會對賀川的不辭而彆頗有怨言,一麵期待他回來,一麵又怪他太絕。畢竟就算當初自己話說得再難聽,他也不至於跟自己做這麼久的陌生人。隨著時間越來越長,江汀也明白了一些事。比如賀川現在一定有事業,有夥伴,說不定還有家庭,沒必要去給人家添堵;比如他們當初鬨得不算好看,就算再見麵也不過是尷尬和陌生而已,並不會有更多故事。
所以現在江汀期待和憤怒都不會再有了,隻是後悔,為什麼要在舞劇巡演結束後自駕跑來一號公路,他明明可以去弧形半島,可以去紐約,再不濟還能提前回家,都好過變成一隻貓躺在賀川的車裡!
人類特有的複雜情緒讓整隻貓都很低落,然而在賀川的眼裡,他隻是在低頭玩著自己的尾巴。
小貓還沒習慣擁有尾巴,執著於馴服這個人類沒有的東西。原身受過不少傷,尾巴有點掉毛,但貓爪並不打算放過它。結果江汀非但沒摁住,還一直在追著尾巴繞圈兒。
靈巧的身體在盒中竄來竄去,原本鋪好的毯子被弄得一灘狼藉。
賀川看著不禁頭疼,收回眼神,專心靠邊停車。
外麵雪總算停了,但天還是灰蒙蒙的,醫院的標識若隱若現。
“彆玩兒了。”賀川下車後繞到副駕駛,把門打開,“去看傷。”
江汀很想讓賀川知道自己是誰,以及告訴他不要用這種憐愛寵物的語氣跟自己講話。
但他不確定自己開口究竟是會嚇到賀川,還是會在賀川那兒把自己本就滑稽而惹人煩的壞形象落得更實。無論哪一種後果,江汀都不敢承擔。
所以他隻是自顧自地踩著毛毯上的線頭,並不理會司機的催促。
賀川也沒再進行跨物種交流,決定直接把貓拎出來。
小貓可沒睡著時乖順,“啪”地一下,用肉墊把賀川的手拍開了。
賀川有點懵,這麼小的貓哪來這麼大力氣?
“怎麼回事?”賀川皺著眉,語氣沉沉的。
他眉眼輪廓很深,不笑時有點唬人。江汀從小習慣了這種語氣,根本不在怕的,反而膽子很大地瞪了回去。
“嗷嗚!”江汀很凶地朝賀川叫喚。
嗯?怎麼連話都不會說了?隻剩下……貓、貓叫?
不管怎樣,江汀可不會讓賀川摸自己的肚子跟屁股,哪怕是作為貓也不行!
他也是有脾氣在的。
可惜賀川是個聽不懂貓叫的人類,還很霸道,直接上手托起前腳,右手托著尾根,就這麼輕鬆地抱起來了。
江汀頓時感受到身形差距帶來的尊嚴問題,氣鼓鼓地衝賀川喊:“喵啊!!”
賀川再遲鈍也能感受到小貓的氣憤,畢竟爪子已經揮了好多下,隻不過每一下都收了力,不會讓指甲刮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