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什麼都結束了。
不管是彆有用心的初始,還是毫不掩飾殺意的終端。隻要扣下扳機,所有悲傷難堪的過去就都結束了。
能嗎?
他能做到嗎?
琴酒大概會嘲笑他吧。
主編再度握住了木倉。
清之介的猶豫給了他可乘之機。
可笑——在這個關頭還在——
他不可置信地低頭。
手指像是軟泥一樣落下,血從根部中心的小孔滲透,刺痛從皮膚表麵層層遞增,他的雙手全都廢了。
清之介麵無表情,手指依舊穩穩放在扳機上,然而他的麵色慘白,倒像是被擊中的那個。
主編吃痛叫出聲,非人般的聲音回蕩在海麵上。他尖叫著,雙瞳血絲崩斷,眼底一片赤紅。
他終於崩潰了,預料之中的計劃沒有按時執行,給了清之介翻身的機會。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他從來都是這樣定義與清之介之間的關係。
無數次,他也曾感歎,為何他和清之介站在相反的立場之上。要是清之介是他手底下的人,他絕對把他當成親生孩子一樣對待,手把手地培養他。
可惜這張白紙上有被掩飾過的鉛筆印。
他不得不放棄了他。
看著看上去傲氣卻十足好騙的少年,他升起了新的念頭。一個踩著清之介的屍體上位的偉大計劃。
?主編瘋狂大笑起來:“我以為你已經放棄了你的血性,我不想要一個凡人,我想要你,清酒,我想要你?的偏執,你的狡詐,然後為我效力。”
“這是你厭惡的東西,對嗎?”
“但很可惜,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你這輩子都不可能成為一個普通人,陰影將跟隨你一輩子!你永遠隻能活在地底,像老鼠一樣摸爬滾打,你會被所有人厭棄!”
主編惡毒一笑,忽然放輕了聲音:“你不相信?你是組織的人,就算你沒有私吞那份文件又能怎樣?他們會相信你嗎?
“你的朋友全部都是建立在你隻是清之介的基礎上。”
“你是嗎?”
“彆開玩笑了,你從來都沒有真正走出過陰影。”
“恨我嗎?想殺了我嗎?責怪我把你已經愈合的傷疤再次揭開嗎?那就開槍吧。”
“反正你從來都沒有去處不是嗎?”
清之介咬緊了牙關。
他心裡一次又一次地否定主編說過的話。
不是這樣的!
他為自己解釋。
他的朋友……他在米花所建立的羈絆……
他真的不可能收獲所謂的幸福嗎?
它近得像是水中的月影一樣,卻永遠也無法觸及。月亮是不會說謊的,它的倒影卻是真真切切的謊言。
清之介產生了動搖。
他不想為自己辯解,他的確無法洗脫黑暗的罪名。可就算這樣……
眼中閃過了安室透的。他的編輯一次又一次地告訴他,自己會是清之介堅實的依靠,可這是欺騙,他隻是執行任務想要套出文件。諸伏景光和他是一路人。在交出解密過的文件之後,他還能被溫柔對待嗎?
也許是存著這樣的擔憂,他並沒有交出用來解鎖文件的密碼。這個世界上沒有看過書的第二個人,隻有他和爸爸知道該怎麼解讀這些荒誕的詩句。
他隻是想活下來而已。
有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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