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男人不耐煩地說。

透明移門上貼著招租的gg,他頓了一下,推門入內。編輯部的天花板很低,顯得空間十分逼仄,梅雨季剛過,被煙熏得焦黑的牆壁長出了一大塊青色的黴菌,它們自由地生長著,好像空氣中都漂浮著看不見的孢子。

說是編輯部,其實整個工作室隻租了一樓的平層,隨便擺放了幾張桌子就當做工位了。幾個男人坐在位置上抽煙,中年的憂愁從肺部呼出,變成了牆壁上發黑的熏汙。

年輕稚嫩的清之介似乎與他們格格不入。

穿著最闊氣的,稍微體麵一點的人問道:“喂,你,來乾什麼的?”

他是這裡的老板,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紛紛往清之介的方向看,眼神不善。

清之介:“我聽說這邊招……調查員?”

他說話的聲音越來越輕,最後一個字落下之時,甚至自己都聽不見說了什麼。

老板:“哈?”

他撓了撓自己的光頭,納悶嘀咕:“還真的有傻子過來啊。”

有人應和:“是啊是啊,還是個外國來的傻子。”

這些話都是用不知哪個鄉下旮旯的方言交流的,清之介完全聽不懂。

老板又笑了兩下,憐憫地看著站在門口的少年,招了招手:“過來吧。”

他讓清之介坐下,掏出一張表格:“想要工作對吧。”

“對。”

清之介端詳著這張表格,但一個字也沒看懂。他的日語水平僅限於能讀能說,書寫一塌糊塗,甚至連拚寫自己的名字都做不到。他乾脆放棄了,抬頭看著老板。

“我需要做什麼嗎?”

老板哼笑,橫肉強行擠出幾分溫和:“你要做的隻有簽字,我們馬上能給你提供工作。我們是正規公司你知道的吧?”

成捆的雜誌堆放在角落中,書口發黃發皺,花裡胡哨的封麵印著當紅明星的私密照片。一看就不是什麼正規公司。

清之介卻選擇性忽略了,隻是問:“包吃包住嗎?”

“包。”老板說道,“但是我們的設備非常昂貴,需要你繳納押金才能給你提供工作的機會。押金可比機器本身便宜多了!”他懷疑地盯著清之介:“你,有這個錢嗎?”

清之介猶豫。

老板繼續說道:“就算沒有錢,其他價格相近的物件當做抵押也是可以的。”

看著清之介緊抿的唇角,他的笑容越發燦爛了。

他們的攝像機都是非常廉價的仿品,隻有外表像是精密儀器,足以用來騙騙一無所知的外行人了。先前他們用這一招騙了不少急需用錢的傻子,贓物不僅有名表名鞋,甚至還套到了幾枚結婚戒指。

他靜靜地等待著清之介的反應,期待能從他手中得到另外一些值錢的東西。

紫發少年低下了頭,似乎在掙紮。他的手伸進了口袋。

老板不動聲色地將手放到了桌麵上,戴著金戒指的手指輕叩了兩聲。

因為詐騙數目過大,先前的受害者一起報了警,因為缺乏實際性證據,警方拿他們束手無策,但也隻是暫時的。等做完這單,收尾工作也差不多結束了,他們已經準備好跑路。暫且先應付一下這個小鬼吧。

紫發少年抬起頭,眼神已經失去了高光:“非要這樣不可嗎?”

什麼嘛,看起來還在猶豫,識相點趕緊把東西交出來。老板:“非這樣不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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