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瑞詫異:“你說誰像淩熠,奧瑟殿下的舞伴?”
他也再次回頭細看:“他連臉都沒露出來,你是怎麼得到這樣的結論?”
“我不知道,身高、體型、動作姿態……好像哪裡看著都像,但又說不出哪裡像。”
達倫對自己的判斷逐漸產生懷疑。
博瑞比他先一步想明白,歎氣。
“你就是過度思念,才會隨便看一個路人都覺得像他。我就覺得不像,淩熠頭發哪有這麼長。”
“但是我們偵查課上學過,頭發和胡子不能作為鑒定人物的描點。”
“我知道你文化課拿了全優,但就這件事絕對是你過度敏感,淩熠就算還活著,也沒可能跟奧瑟殿下扯上關係。”
博瑞把酒杯往他手裡一塞。
“你要不喝點酒放鬆一下,喝醉了就什麼煩惱都沒有了。”
達倫覺得他的話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接過杯子淺嘗一口,味道還不錯,仰頭一飲而儘。
“我可能確實需要大醉一場了。”
從人群中跑來兩個年齡不等的女孩,略小的那個從老遠就飛撲到奧瑟懷裡,奧瑟長手一撈把小女孩抱了起來。
大的那個不樂意了,揪住他袖口不放:“奧瑟殿下您偏心!”
淩熠心想這多半就是薩利夫婦三個孩子中的兩個,奧瑟比他想象中還有孩子緣。
兩個小姑娘嘰嘰喳喳地要拉著奧瑟去看她們的新寵物,淩熠看出奧瑟不忍拒絕,主動提出來:“殿下就陪她們去吧,我有點餓了,自己去吃點東西。”
奧瑟磨不過孩子們的熱情:“那你不要走遠,唐德會留意你。”
禮堂不起眼的邊緣地帶,每隔幾米就有一名奧瑟的侍衛在站崗,不用想也知道他們在保護誰。
自助餐台擺滿了琳琅滿目的餐點,有一多半都是淩熠這個平民見都沒見過的珍饈。
淩熠這些日子吃的不是監獄的牢飯就是醫院的營養餐,已經不記得正經食物嘗起來是什麼味道了。
他對一枚造型酷似橘子的點心產生了興趣,但是它的外殼似乎有點硬。
在沒弄清它的殼能不能食用之前,他不會貿然上去啃一口,免得被人看了笑話。
“那是蕾莎莉亞的瑰寶,以薩利大公夫人姐姐名字命名的甜點,它取用蕾莎莉亞家鄉獨有的香橙果肉,搭配罕見的蘇納爾植物奶做成餡料,口感香甜細膩,還有獨特奶香。”
一個聲音由遠至近從背後傳來,淩熠轉身,戴狐狸麵具的男人駐足在他跟前,很自然地為他講解。
“吃它的時候要用吸管從蒂的位置插進去,吸裡麵的果肉,”他從桌上取了隻銀吸管給淩熠,“試試看。”
淩熠照做,有著柑橘清甜的柔滑果肉,混雜自然柔和的奶香,入口即化。
他欣喜地揚了揚眉。
“味道很不錯。”
“它可是佛洛蘭引以為傲的頭牌甜點之一,
隻有這裡的烘焙師才做得出來,甚至有人為了品嘗到它想方設法來參加薩利夫婦的舞會。”
淩熠開始打量麵前這位狐狸麵具男。
“忘了自我介紹,我叫司蒂,是個沒有任何爵位的小人物,隻是湊巧被喬溫子爵收養了,我估計這個名字您也沒聽過,因為他實在是不怎麼出名。”
他看看左右,有意壓低聲音道:“我就是那個為了蹭吃想方設法混進來的家夥。”
淩熠繼續細品甜點,但沒有開腔。
“我知道奧瑟殿下還不想公開您的身份,我不介意,您隻要知道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您收斂信息素的能力非同一般,沒猜錯的話您應該是位ALPHA,麵對麵這麼近我卻……”
那人愣了一下,但飛快地接下去:“您見笑了,其實我戴了信息素抑製環,我不喜歡被人聞到我的信息素,坦白說它不太好聞。”
他的真誠似乎打動了淩熠。
“你看起來跟我年紀差不多,都是平輩就不必用敬語了。很高興認識你,司蒂。”
“我也很高興認識你。”
締斯微笑著伸出手,與他相握:“這裡還有很多好吃的東西,介意我為你一一介紹嗎?”
奧瑟耐心充當了一陣子女孩大樹,最後在薩利夫人的強烈要求下,兩個女兒終於嘟著嘴巴從他身上下來。
“真是抱歉啊,奧瑟殿下,孩子大了越來越不服管教。”
“小孩子活潑點沒什麼。”
薩利夫人輕歎:“就因為奧瑟殿下總是對他們這麼好,孩子們才都這麼喜歡您。奧瑟殿下要是有自己的小孩,指不定會慣成什麼樣呢。”
奧瑟低下頭,看不清表情,薩利緊張地推了推他的夫人。
“啊,”薩利夫人懊悔地掩住嘴,“是我失言了。”
奧瑟再次抬頭,臉上哪有半點被冒犯的不悅,眼角眉梢無不神采飛揚。
薩利大公甚至懷疑,他剛剛低頭那一下,隻是為了防止由於過於開心而笑出聲。
“夫人多心了。”
他第N次下意識去尋找淩熠的身影,也是第N次看見淩熠跟一個狐狸麵具男在一起,兩個人看上去有說有笑,相談甚歡,他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大半。
薩利夫人看了眼他看過的方向,秒懂:“就知道您心裡惦記著,快過去吧,不要第一次來就冷落了貴客。”
奧瑟頷首告辭,薩利夫人望著他的背影感慨:“看來我們的奧瑟殿下終於要收獲自己的愛情果實了。”
薩利大公還在動歪腦筋:“夫人,您說到底要不要臨時加一個揭麵具的環節?”
達倫手裡舉著空杯子,揮舞著雙手,與博瑞玩閃避遊戲。
“哪裡不像了?你說……哪裡不像了?”
“你喝醉了,彆吵,噓!這裡不能大喊大叫。”
“我就覺得他跟淩熠像……不,我覺得他們一模一樣,他們根本就是同一個人!”
“彆鬨
了兄弟,跟我回去好嗎?我們回去睡覺。”()
“我不,”他拍開博瑞的手,“我要見,我要見淩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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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呸呸!就算淩熠是咱兄弟,這種話也不能亂說,當心他今晚真去宿舍找你。”
“你為什麼不信我……那我就證明給你看!”
他繞過博瑞,腳下踉踉蹌蹌,但速度絲毫不慢。
博瑞伸手去抓,醉酒之人的行動軌跡匪夷所思,這一把居然抓了個空。
“喂!你乾什麼,你快回來!”
“我要給你看,看他的真麵目……”
博瑞從來不知道達倫看著瘦瘦的,喝醉後居然有這麼大力氣,他這麼魁梧的大塊頭愣是被拖著走。
“好兄弟,哥哥,爸爸,求你彆鬨了好嗎,今晚你是我親爹成不成?”
淩熠在締斯的介紹下,把餐台上的美食嘗了個遍,心情正好時,瞥見奧瑟正朝這個方向走來。
他報以微笑,做好迎接的準備,卻眼見奧瑟的表情起了變化。
他清晰地看到奧瑟口型在改變,像是在提醒他注意什麼。
唐德的部下從四麵八方同時奔過來。
淩熠詫異地轉頭,迎麵一股風襲來,他本能向後閃,這股風堪堪擦著他刮過,隻帶走了他臉上的麵具。
上百道視線聚焦於同一個焦點,如同有人按下慢動作播放,瀑布般的銀色秀發在空中甩出弧線,神秘的麵容在發絲間隙時隱時現。
貓臉高高飛到空中,達倫和博瑞被趕來的侍衛雙雙按倒在地,又掙紮著從地麵抬起頭。
所有人屏息凝神,禮堂安靜得甚至能聽到麵具掉落在地麵的回響。
啪嗒——
啪嗒—
嗒
長發徹底垂落後,露出的是一張令人驚豔又帶著些許錯愕的臉。
達倫和博瑞同時停止了掙紮,一動不動,怔怔地盯著他,時間凝固在這一瞬間。
淩熠居高臨下地俯視達倫:“你有事嗎?”
周遭陸續響起倒吸涼氣的聲音,薩利大公的下巴掉了下來,侍衛們把僵直的兩個人拖走,這個被短暫暫停的世界開始恢複運轉。
奧瑟快步上前,拾起地上的麵具,重新為淩熠戴好,周圍又響起一陣惋惜的歎氣聲。
“你認識那兩個人?”他低聲問。
“是我的同學,我沒留意到他們也在。”
薩利也遲一步趕到:“奧瑟殿下,剛才那兩個小孩兒,一個是我表外甥,一個是他請來玩的同學,他們一定是小孩子喝多了,才會冒犯到您的朋友。”
他邊說邊忍不住想擦汗,他的確是有過揭麵具的念頭不假,可也不是這麼粗暴硬來的呀。
奧瑟看上去十分不悅:“我當是哪裡闖進來的冒失鬼,沒想到竟然是佛洛蘭的半個主人,這樣的待客之道還真是新穎。”
“算不上算不上,我表外甥平時很少來玩的,而且他念的是軍校,不是很懂宮廷的禮儀和規矩。”
() 薩利本質還是護短:“等他們酒醒了,我一定替您好好教訓教訓他們兩個,罰他們……寫檢討,打掃庭院,您看如何?”
淩熠開口:“薩利大公,如果不介意的話,我想請您把這兩個人交給我處置。”
“這——”
“我會注意分寸,不會過分為難他們讓您難做。”
薩利偷偷觀察奧瑟的態度,知道這個結果是板上釘釘了。既然保不住他們兩個,還不如順水推舟賣個人情。
“應該的應該的,他們冒犯了您,當然應該交給您處置。您不必客氣,更不必念我的麵子,該打打,該罰罰,讓他們深刻記住這次教訓。”
淩熠等了一晚上的席勒終於現身,在角落遠遠衝他打了個手勢。
這是陸頒軍校內部通用訊號:發現目標。
淩熠會意,對奧瑟說:“我的頭發是不是被弄亂了?我去找個地方整理一下。”
“裡麵有供客人休息的房間,我帶你去。”
淩熠輕推他胸口:“剛才我有點被嚇到,想稍微休息會兒。我看還有不少人想跟殿下您攀談,派兩個侍衛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