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殺意驟起。
未等瓦沙克說話,布提斯突然抬手,指尖黑光閃爍,權能【罪】與【罰】當場發動。
然則,見習生周身並未發生什麼,隻是籠上了幾層灰霧。他好像擁有阻隔權能發作的權能,所有針對他的權能都不能起作用,被阻擋在了外麵。
布提斯冷笑一聲,蛇瞳微縮,釋放出恐怖魔力。
那灰霧立刻顫抖起來,好像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瓦沙克眯了眯眼。
見習生的周身恍然出現了九個純黑箭頭,且一瞬刺穿了他的身體,箭頭帶著鎖鏈,把他渾身捆死,鎖住了腰頸等一切要害位置,重力壓得他雙膝跪地,頭顱砸在地麵,頭發淩亂鋪散,滿臉血汙。
要是常人的話,這個撞擊力足以撞碎他的顱骨,讓他大腦震蕩,當場斃命。
純黑的鎖鏈尖端接著刺穿他雙手手掌、胳膊、膝蓋、腳踝、五臟六腑等位置,將他狠狠釘死在地。
瓦沙克冷目,站在他一步距離的地方,居高臨下,眼神盛滿了殺意。
可算抓住了這玩意,雖然一看就不是本體。
見習生渾身是血,一聲不吭,不知是什麼反應,身形微微發抖,支撐著雙手,好像試圖站起。
瓦沙克眼神一暗。
一瞬而已,見習生手腳折斷,狼狽摔地,如被巨獸踩背,渾身的骨頭寸寸粉碎,血肉模糊。
“你膽子可真大,明知道我們都在,還敢走進來?”
瓦沙克盯視著他,看出了這個身體隻是普通的人類身,而且八成不是原身,是複製的量產身體,雖然有滿級的強度,但在祂的權能蹂躪下,半點抵抗之力都沒有。
祂隻要一個念頭,就能一瞬粉碎他,虐殺成一灘血沫。
但這怎麼行呢,要珍惜唯一的線索。
瓦沙克冷笑,“覺得隨時可以全身而退嗎,就憑你這點實力?”
“……”
那人聲若蚊鳴,好像已經死了。
“哦,還不說話。”
瓦沙克看向布提斯,“你對刑罰有點了解?”
布提斯笑著走過來,眼神冰冷至極,饒有趣味地打量著地上的見習生,戲謔道:“那是當然。”
而在如此絕境之下,見習生還是一聲不吭。
這時,因波斯忍不住,忽然現身在見習生身前,單手扼住其脖頸,幾乎將人拎起,質問道:“你到底為什麼屢次二番針對父親?父親明明什麼都沒做!”
見習生的身體微微顫抖,他的臉被血汙覆蓋,鼻骨完全粉碎了,瞳孔都沾滿了血,嘴巴微張開,嘴唇鐵青,然而還是沒有說話的意思。
他的眼神極其複雜,充滿了憎惡與仇恨,一雙藍瞳覆著血光。
普通一看,好像隻是戾氣而已,然而,隻要有點眼力就能看出來,他的眼睛深處全是詛咒。
無數的詛咒混在一起,濃稠而渾濁,形成了世間最惡毒的詛咒。
祂們從未見過如此變態的詛咒集合體,即使是父親收回來的那個詛咒之神,也不是這樣的。
普通人光是跟他對視一眼而已,就要被他眼睛裡的詛咒當場衝擊暴斃。
他忽然笑了,詭異地低笑,藍瞳發出詭異的暗光。
因波斯不禁蹙眉。
而這時,布提斯抬手,鎖鏈立刻穿破見習生的胸骨,攪亂五臟六腑。
他蹙眉,終於痛苦出聲,麵容凶惡而扭曲。
祂們都知道,他大概率無所謂本體,估計隻有一個漂流的“意識()”。
所以,祂們更應該針對意識,但是這個“人▄()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的意識居然無法鎖定,明明在這裡,卻也不在。
應該是誰在遠程操控著這個身體,但即使是遠程操控,也不應該一點痕跡沒有。
必定存在“連接”的痕跡,無論那是魔法還是權能,他必定做了什麼。
隻見,緊接著,他的臉出現了一層層裂紋,像瓷器崩碎,整個人肉眼可見地發生了崩裂。
“沒有用的,沒有用的……”
他詛咒一樣呢喃,語氣怨毒至極。
布提斯蹙眉,黑鏈當場絞碎他的血肉,撕碎靈魂。
布銳斯雙眸微縮,立刻發動【言靈】權能。
與此同時,因波斯也發動了禁止轉移的魔法。
彆西卜則是直接拋出一個毀滅,要當場毀滅他的靈魂、意識、一切!
在幾大終極權能的恐怖針對下,他麵容極度扭曲,痛苦得四肢蜷縮,然後當場崩碎了,留下一灘混亂的血肉骨。
在這個完全控製的領域內,他居然憑空消失了,除了破碎的殼子,以及渾濁的意念,沒有留下任何可以追溯的線索。
眾魔麵色發冷。
瓦沙克眯著雙眼,魔力將剩下的東西收拾打包,轉到了巴巴托斯那邊。
巴巴托斯不在這裡,也不知道祂們的情況,所以瓦沙克傳聲告訴了巴巴托斯。
“這是幕後黑手剛用過的身體,用你的權能調查一下。”
巴巴托斯在自己的領域內消化著記憶,忽然收到瓦沙克的任務。祂沉思了一下,當然接手了任務。
“交給我吧。”
瓦沙克點頭。
雖然早就料到不會這麼簡單逮著幕後黑手,但沒想到這家夥竟這麼詭異,說消失就徹底消失。
這種手段簡直堪比阿蒙的【虛無】權能。
不過祂們聯手的權能壓製肯定對他造成了傷害。
等等,是他,還是祂?
這或許也是個問題。
瓦沙克想了想,剛剛那個見習生明擺著是“他”吧?
人與人外的區彆有時候也蠻模糊的。
不太好說。
這時,布提斯不滿道:“可惡的家夥,祂到底收羅了多少神明的權能,怎麼什麼都會用?”
彆西卜:“祂搞其他神的時候把權能一起搞了,手段可真多。”
() 因波斯:“祂敢來就代表祂已經做好了逃跑的準備。”
布銳斯:“祂好像還不想放棄的樣子(),祂到底要做什麼?”
布提斯哼了聲:“就硬撐吧。我倒要看看祂到底能硬撐到什麼時候。”
祂們各有各的憤怒▃()▃『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但還好沒有急躁。
祂們都追查了八千多年,倒也不急於一時,再說了,應該急的是對方。
“不過……”
因波斯轉頭看向瓦沙克,眼神略帶震驚,“二哥?”
“是。”
瓦沙克點頭。
實力變強之後,祂的弟弟們在祂眼裡仿佛變了個樣子。
毫無疑問,瓦沙克的眼力更強了,看任何事物都變通透了。比如說,祂們此時此刻在祂眼裡都是原形的樣子。
“你居然醒了。”
彆西卜有些驚訝。
因為之前看瓦沙克的樣子,好像一時半會是醒不過來的。
“沒錯,本質權能覺醒了,就是還不太習慣,慢慢來吧。”
瓦沙克一笑,挨個看了看弟弟,好像在確認祂們的情況。
一個、兩個……很好,家裡這麼多口魔。妹妹怎麼都不在?
都是弟弟,哼。
不過……瓦沙克視線定在了列拉金身上。
列拉金也看了過來,眼神熟悉又陌生,氣質倒是一點沒變,精靈始祖神獨有的高貴優雅。
失去記憶對身體及一般生活並不會有影響。列拉金看上去還是認識祂的。
接著,列拉金對瓦沙克喚了一聲,“二哥。”
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冷。
很難想象列拉金這樣的魔平時的興趣會是做料理。
嗯,有禮貌的弟弟,非常可以。
瓦沙克微點頭,對列拉金道:“歡迎回家。”
列拉金愣了一下,緩緩地點了點頭。
“嗯,我回來了。”
瓦沙克深感欣慰。
“恭喜二哥升級。”
布銳斯率先祝賀。
因波斯跟了一聲。
其他弟弟倒是沒說什麼,隻是眼神意思了一下,特彆是彆西卜和布提斯。
布提斯的提防都寫在臉上了。
每一個兄弟的變強對祂來說都不是好事,沒有誰樂意看見競爭對手變強。可惡,要是我跟大哥一樣強大就好了!
可憐布提斯,祂甚至不敢有超越大哥的想法。
彆西卜倒是還好,眼神淡淡,雖然內心則是覺得——我是毀滅之神,當我掌握了所有力量,我才應該是所有同胞之中的最強!
一時間魔魔各懷鬼胎。
此時,塞列沒有跟著出來,還留在書店裡陪父親。
瓦沙克掃了一眼巷子外的情況。
祂們一下子出現這麼多,要是讓人類看見,八成要引起交通堵塞。
瓦沙克抬頭,眼神示意二樓,對祂們說:“換個地方說話吧。
() ”
“好。”
祂們都同意。
幾分鐘後,祂們都變成了喵咪,趴在二樓房間的各處。
二樓之前是雜物間,放置著各種雜物,列拉金回來後,跟塞列歐斯一起把二樓打掃成了客廳,雖然大概率沒有什麼用,但可以給祂們躺平摸魚,玩毛球之類的。
這個客廳中間放置著一個長有二米的檀香茶桌,雕刻著山巒花木,細致又有格調。
德文貓列拉金正在沏茶,祂看起來完全是一隻纖弱的小貓咪,端著茶壺,慢慢沏茶的動作卻意外得很穩重,要是祂們父親在,肯定會直呼優雅。
貓咪們不都喜歡喝茶,但是祂們父親喜歡,因此祂們必須也喜歡。
大橘端著茶杯正坐,兩隻肥腿驚魔地完成了雙盤的動作。
祂的肚子已經有了肥肉,雖然祂好像還沒有注意到,祂一口吃了塊草莓小蛋糕,隨後露出無比幸福的表情,魔力飄飄然。
貓咪形態用久都習慣了,反而不喜歡用人形。
雖然貓咪的腦子隻有區區二十多克,但是笨腦也有笨腦的好處。再說了,父親喜歡!
此時,日落黃昏。
德文貓站在茶桌上,還在端茶倒水。
灰貓坐在沙發上,尾巴隨意地擺著。
銀貓趴伏在窗邊曬太陽,身上曬滿了黃昏。
暹羅貓好動,搖著尾巴走來走去,視線掃著一樓的情況,不知道在看什麼,時而露出微笑。
瓦沙克還是人形,而下一秒,祂變形了。
然後,一瞬間,其他貓咪都炸毛了。
因為這太離譜了。
怎麼會是猞猁?!
暹羅貓直接跳了起來,大喵出聲:“怎麼回事,你不是大肥貓嗎,為什麼突然變了一個物種,猞猁?可惡啊!”
大橘手裡的小蛋糕都不香了,祂瞪大眼睛,視線死死盯著猞猁的毛皮。
雖然體型都很大,但是猞猁明顯不肥啊。
可惡瓦沙克,你背叛了我們的肥貓戰線!
……家裡好像就剩祂一個胖子了!
大橘多溫和的一頭貓,此時都忍不住咬牙切齒,眼神流露出濃濃的妒忌。
大橘大危機,瞳孔大地震。
因波斯心想,等等,這是什麼情況,二哥為什麼突然變了物種。
銀貓忍不住吐槽道:“瓦沙克,這已經不是貓了吧?不是說好的大家都變小貓咪嗎?”
猞猁靈活地跳上沙發,尾巴囂張地狂擺,“什麼時候有這種規定?”
什麼?沒有嗎?暹羅貓愣住。
銀貓傻眼,“可是艾利歐格是跟我這麼說的,祂說必須變成貓才能見到父親。”
彆西卜平時聰明,卻在這件事上糊塗了。
猞猁悲哀地看著銀貓,“你被艾利歐格帶偏了,其實我們不用都是喵咪,再說了,猞猁怎麼不是貓了?我也是堂堂貓科動物!”
銀貓瞳孔地震。
艾利歐格那個混蛋,竟敢欺騙祂!說是父親的希望!
“不一樣吧,你根本是作弊!()”
暹羅貓對猞猁惱怒道。
銀貓忽然頓住,心想猞猁這麼大型,讓父親怎麼抱?逞一時威風,因小失大了!
猞猁卻嘿嘿笑,威風地在弟弟麵前走了一圈,炫耀的意味十足。
銀貓:“……↑()↑『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暹羅貓幼稚地咬牙切齒。
差不多得了,你們這些就會耍小手段的家夥!
目睹這個情況,在場年齡最小的灰貓居然是最成熟的。祂清楚地知道,這幾個家夥就是幼稚,像幼兒園小朋友一樣,還扯花頭,太幼稚了,回到父親身邊之後就自動返老還童了是吧。
灰貓忍不住,站出來穩住局麵,“哥哥們彆吵了,該講正事了。”
猞猁這才停下敲暹羅貓腦袋的大爪,緩緩轉過身來,看向了祂們,說道:“情況我差不多都知道了,二哥的事情也跟你們同步一下吧。”
說到這個,大家都提起了精神。
大橘震驚道:“二哥?”
猞猁點頭,卻沒有放下暹羅貓,爪子繼續揉捏暹羅貓的腦袋,“對,還有父親的情況。”
祂們頓時嚴肅起來,眼神認真。
暹羅貓惱了:不是,你們講正事可以,先把我放下來吧。
而緊接著,猞猁正經道:“二哥希望父親成神。”
空氣微妙地靜了一下。
德文貓沏茶的手停頓了,緩緩抬起雙眸。
銀貓淡淡道:“居然毫不意外。”
祂們都隱隱約約感覺到了二哥的想法,特彆是知道係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