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鐵鑄成的旋翼撕裂了陰翳的雲層,直升機長而陰冷的機體破空而出,目標明確地朝著他們的方向飛了過來。

那一瞬間,赤井秀一忍不住想要懷疑自己的眼睛。

武裝直升機?!

他側頭瞪了副駕駛座上的白發年輕人一眼,對方半點沒跟他解釋,加重了音催促:“快開!”

可是車的速度哪裡比得上武裝直升機,直升機每小時至少300公裡,汽車就算再快——看著前方彎彎繞繞的道路,赤井秀一冷冷地嗬了一聲,瞬間有了把白發年輕人丟下車的衝動。

這麻煩都是他惹來的吧?!

環山公路曲折而蜿蜒,拐過一道彎之後,就到了山的另一側,直升機的影子被山體遮掩,消失在了視線中,然而葉片破空的噪聲卻是越來越清晰。

赤井秀一踩在油門上的腳步微鬆,感受到車速放慢,今鶴永夜說:“你就算把我丟在這裡,琴酒也不會放過你的。”

赤井秀一擱在方向盤上的手青筋驟起,他驀地回頭:“你早就知道是琴酒?”

知道琴酒會開直升機來?攔截他的任務??

琴酒有什麼理由這麼做?這個任務是boss親自發下來的,而且早就說過了很重要,總不能是琴酒想要背叛組織吧?

就為了二十箱子彈?

赤井秀一瞪著身側的白發年輕人,不管怎麼想,眼前的這個人才是罪魁禍首。

“你到底做了什麼?”

“我說什麼也沒做你信嗎?”今鶴永夜問。

他是真的什麼也沒做,之前去消防車上拿那十把槍都是因為他覺得琴酒有可能會出現。

到時候有槍有子彈,他想怎麼玩都行,沒想到一直到交易結束,都沒有看到琴酒的影子。

和琴酒交手那麼多次,這還是第一次連直升機都開出來了,半點情麵也不留,今鶴永夜不由得吸了吸氣。

赤井秀一:“……給我滾!”

還什麼都沒做?以為他會信嗎?

最開始的時候,赤井秀一還覺得他隻是個小變態,借著組織的掩護毫無顧忌地施展自己的手段,滿足自己惡趣味的想法。

沒想到他越來越大膽,越來越肆意妄為。

隻是惹到琴酒就算了,現在琴酒連直升機都開出來了,擺明了要他的命——而他還一臉悠閒地坐在自己的車上,仿佛想要把命都交到自己的手上一樣。

兩個瘋子。

赤井秀一猛地踩了一下刹車:“下車!”

他的話音未落,後方突然傳來砰的一聲,斜坡上的樹木驟然炸開,穿甲燃.燒.彈從遠處飛來,擊中樹乾,硝煙和火光瞬間升起。

粗壯的樹乾伴隨著火花倒下,附著在樹乾上的火光照亮了身側之人的白發,耀眼的白發染得有些發紅,那道明亮的紅色從發尾一直延伸到慵懶的肩背。

他靠在副駕駛座上,神色越發幽暗而不清晰,那雙暗紅色的眼眸卻

更亮了起來。

“你看,”他用一種早已預料的語氣對赤井秀一說,“琴酒不會放過你的。”

在琴酒的眼裡,他們早就是互相綁定的關係了。

一股怒氣驀地在胸腔炸開,那通紅的火光從後方消失,卻仿佛轉移到了赤井秀一的心裡,將他本就不耐煩到了極點的情緒徹底點燃。

赤井秀一臉色鐵青地啟動車輛,他抓著方向盤的手極其用力,像是要把那當成身側之人的脖頸,徹底擰斷一般。

又一顆燃.燒.彈從遠處飛來,砰的一下擊中了他們後方的護欄,護欄瞬間撕裂出一道鋒利的豁口。

赤井秀一心裡一緊,環山公路是環繞著山體搭建的,繞到山體的背麵之後,直升機看不到他們,但琴酒仍舊可以通過車速和其他軌跡預估他們的位置。

等車再往前開,又會繞回原來那一側,在高空之上的直升機會如同懸停在空中的死神一般,等待著收割他們的性命。

赤井秀一滿是怒火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凝重,然而就在這時候,白發年輕人卻像是要把煩惱全部丟給他一個人那樣,在座位上掏出自己的手機看了起來。

“你最好是有辦法。”赤井秀一冷聲說,“不然我第一個殺了你。”

這也是他第一次對白發年輕人說這麼重的話,毫不掩飾的殺氣流露出來,白發年輕人卻隨手比劃了一個手勢:“沒問題。”

他的眼睛沒有從手機之上移開,赤井秀一保持著原來的車速繼續往前開,心裡卻冷冷地想著,他還能有什麼辦法。

又找朗姆告狀嗎?

恐怕不管用了吧。

琴酒這次用的反坦克步槍射程恐怕超過了2000米,就算射速慢點,在高空之上玩都能隨便玩死他們。

天空廣闊無垠,想怎麼飛就怎麼飛,而他們下山的道路卻是越來越曲折,越來越險象環生。

車上隻有十支射程50米的手.槍,連直升機的邊都摸不到。

赤井秀一心裡期待身邊聰明至極的白發年輕人能夠創造奇跡,一麵又惱怒不已,恨不得他直接死在車上。

然而無論他內心深處的情緒如何複雜,都不影響他的判斷,車風馳電掣地拐過一個彎道,向著山下飛去。

還在半山腰的安室透看到直升機忍不住愣了愣。

先是消防車,現在又是直升機……

“我突然覺得……我們生活的地方好像不是日本。”

現在的人都這麼囂張了嗎?

他和諸伏景光通著話,一邊把直升機拍下來發給朗姆。

[琴酒來了]

武裝直升機大多是沒有艙門的,琴酒架著反坦克步槍在機身側翼,一身黑衣,銀發隨風飛揚,身後的雲層深沉而厚重。

哪怕照片再不清晰,朗姆也能認出來那就是琴酒。

何況安室透拍照的時候正好一枚子彈從步槍中射出,冒著火光的加長槍管,以及琴酒嘴裡叼著的煙互相呼應,在夜色下幽冷又殘忍。

朗姆看到這條消息的時候,今鶴永夜也看到了,在消息發過來的瞬間,他腦子裡閃過了攔截這條消息的想法,最終卻是沒有動手。

朗姆情報能力不弱,這裡發生的事他用不了多久就會知道,比起攔截這條消息,現在更關鍵的應該是他的“回答”。

他的答案,直接決定了安室透是站在他的這邊,還是站在琴酒那邊。

這次任務裡,其實沒有人會真心幫助今鶴永夜,他剛剛都是靠撒謊把赤井秀一拉到自己這邊的。

赤井秀一是這次任務的主導,琴酒還沒有瘋狂到連他一起下手的地步,那和破壞任務沒什麼區彆——所以從始至終,琴酒的打算都是讓他放下自己。

隻要赤井秀一把人扔下,琴酒就可以不追究他之前的所作所為。

然而他沒想到,赤井秀一根本沒有把人丟下不管。

今鶴永夜忍不住看了一眼正在開車的赤井秀一。

好在赤井秀一對他比較信任,哪怕撒謊他都信。

在赤井秀一眼神瞥過來之前,今鶴永夜繼續低頭盯著手機。

朗姆正處在極度的不爽之中。

看到波本發過來的照片,他立即明白過來,琴酒拋下他,自己帶人去攔截菊葉了!

他之前都沒有跟自己提過這次行動,還特意隱瞞了調用直升機的消息。

調用直升機之前有個登記表,是專門用來登記接觸過直升機那些人,畢竟直升機是重要的戰略武器。

然而直升機起飛之前,至少要經曆半個多小時的安全檢查……這麼久的時間,竟然沒有一個人通知自己!

不是琴酒故意攔截了消息還能有什麼?

朗姆眼裡閃過一絲不悅,既然琴酒這麼獨斷專行,那就彆怪他了。

他飛快回複:[琴酒是去找菊葉的]

[想辦法幫助菊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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