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諸伏景光瞬間望了過去。
他身上還套著藍色的防護服,護士一下子沒看清,以為他也是醫院裡的人,看到他的臉才發現不對。
“我什麼也沒說!”護士連忙否認。
病人不見了這種事在醫院裡經常發生,一般都是病人自己不想治了所以悄悄走了,還有偷溜出去吃東西的,出去抽煙的,總之什麼狀況都有。
可鬆田陣平的情況太特殊了,昨天來的那麼多警察都可以算是來保護他的。
他在這種時候消失,總不可能是自己走掉的吧?
“我是他的朋友,”諸伏景光說,“我昨天來看過他,我登記的名字是綠川。”
護士台上的人把登記表往前翻了翻,然後點了點頭。
諸伏景光說:“具體是什麼情況,你先跟我說說,這種時候多一個人幫忙也好吧?”
護士有些猶豫,對上他焦急的眼神,最後還是鬆了口:“好吧……其實是藤穀先生說的,他今天早上負責把鬆田先生送到普通病房,就在我們的12樓。”
鬆田陣平的傷都在上半身,他的情況不太好搬動,所以叫了兩個男護理員過來幫忙護送。
把他送進電梯之後,其中一個突然接到電話,要回icu幫忙,所以就剩下藤穀和鬆田兩個人在電梯裡了。
“藤穀說鬆田先生把他打暈了,他醒的時候也不在電梯裡,被人扶到了旁邊的椅子上,那時候護理床上就已經沒人了。”
諸伏景光靜靜聽著,直到最後才問:“那位藤穀先生呢?他是什麼時候入職的?這兩天有沒有請過假?”
他有些懷疑藤穀其實就是醫生或者暗夜冒充的。
“沒有,”護士台裡麵的人搖了搖頭,“藤穀加了兩天班了,一直都沒離開過重症監護室。”
說起來也是因為鬆田陣平的緣故,他們醫院一下子就出名了,這兩天過來問診的病人也多了起來。
“藤穀先生現在在哪?”
“就在外麵。”
諸伏景光快步走出去,他還是沒有打消對藤穀的懷疑,然而和他想象的不一樣,他以為藤穀先生是個瘦高的男人,對方卻是個高高壯壯的胖子,看起來至少一百五十多公斤以上。
如果不是穿著護理服,他看起來更像是相撲隊員。
“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藤穀說,“鬆田先生說要問我點事情,讓我低一下頭,還讓我走到護理床的另一邊……”
他用手比劃了一下,然後一拍脖子:“他就這樣把我打暈了。”
諸伏景光嘴角一抽,讓藤穀走到另一邊,是因為鬆田的一隻手還夾著鋼板,不好用來敲人吧,直接這麼一鋼板敲下去,搞不好會敲出人命的。
換做他聽到這麼明顯的要求,絕對能明白鬆田想乾什麼,可惜醫院裡的人根本沒有這樣的意識。
“電梯裡有監控嗎?”諸伏景光問。
“有,我已經拜托人去看了
,他們說鬆田先生是搶了10樓一個人的輪椅走的。”
早上的時候醫院人流量大,鬆田陣平混在裡麵,短時間內很難查出他去了哪裡。
諸伏景光一邊朝監控室跑一邊給安室透打電話。
安室透在電話另一頭沉默了。
許久,他的聲音傳來:“……恢複得真好。”
“所以我揍他一頓沒關係吧?”諸伏景光說。
“我雙手同意,”安室透說,“醫院裡還有些警察沒撤走,我通知他們幫你。”
“好。”諸伏景光飛快掛掉了電話。
與此同時,鬆田陣平用沒受傷的那隻手拽著車門,費力爬上了車。
他的腿沒有受傷,之所以這麼費力,是因為他要爬的是一輛殯儀館的車,為了能更好的把屍體運到殯儀館,麵包車上裝載了用於冷藏的水箱,所以比普通的麵包車顯得更高一些。
他剛動手術接了肋骨,實在不適合做這樣的事,更何況早上的溫度本來就低,車上為了能保存屍體,氣溫還比外麵更冷。
他忍不住對前方說:“你也不來幫幫我。”
駕駛座一陣沉默。
鬆田陣平探頭看了看,隱約從黑色的窗戶看到有個高挑的人影在裡麵。
“喂!”鬆田陣平忍不住叫了一聲。
“22號清單,已經收到。”車上終於傳來了聲音。
收到什麼啊收到!
你的屍體會自己爬後座啊!
鬆田陣平內心罵罵咧咧,不情不願地爬上了車。
真的好冷。
在車門關上的一瞬間,他忍不住反思自己,到底是中了什麼邪才能做出這樣的舉動。
奧迪A8,當然不是那麼簡單直白的字麵意思。
鬆田陣平也是自己推著輪椅,從電梯裡出來,看到一具屍體被推往太平間的時候,才猛地想起那句“你怕冷嗎?”指的是什麼。
然後他就鬼使神差地下來了。
“要是我沒有那麼聰明怎麼辦?”鬆田陣平忽然想到了這個問題,然後想象了一下自己傻乎乎在地下車庫轉悠的場麵。
他看了看麵包車的後座,和普通用來載人的麵包車不同,這樣的車是沒有窗戶的,即使有窗戶,也用特殊的塗層封起來了。
所以說,這真的是運屍體的車嗎?
怎麼感覺有點不吉利?
鬆田陣平渾身一抖,大約是冷的,他手臂上忍不住冒起了一串雞皮疙瘩。
車內什麼聲音也沒有,在後座也聽不到前麵的響動,鬆田陣平在車內摸索了一陣,忽然摸到了一件外套。
大概是為了避免他誤會,外套角落的地方還掛著商場的標簽沒有撕掉。
昏暗的車內也看不清標簽上的價格,但至少知道這不是死人不小心掉在這裡的,鬆田陣平拿起外套穿了起來。
然後他坐在角落裡,靜靜地望著對麵,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麼也沒想。
連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來。
大概是因為……那個人會告訴他彆人不會告訴他的消息。
昨天諸伏景光他們離開後,鬆田陣平在幾個護士那裡磨了會一會兒L,又套了幾個警察同僚的話,才搞明白原來早上還發生了那種事。
炸彈犯又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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