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儀:“所以我的兩千兩——”

尾音微微拖長。

最後給了喬昭懿??

岑聿:“嗯。”

算作應答。

鄧儀:“?”

大意了,要是他直接找喬昭懿,是不是五百兩也行,根本用不上兩千兩。

他還不至於在這上找差價,讓人將銀子要回來。

但還是覺得彆扭。

半晌,鄧儀風輕雲淡地道:“下次送麵,記得讓她放點蔥花香菜可以嗎?”

岑聿:“這是另外的價錢。”

鄧儀:“…………?”

……

龐文翰坐著喝了盞茶。

原本沒喝完。

既是駙馬,就算作半個天家人,行為舉止要有度。

也不知道是什麼地產的茶,甜中微微帶澀,入口回甘,細品卻又帶著淡淡的鮮。

讓人越喝越想喝。

龐文翰呷了半盞,喬昭懿和閆二都盯著他喝。

喬昭懿臉掩在帷帽裡,看不出表情,閆二同樣會隱藏,可就是有一股灼意纏繞在臉上。

龐文翰喝茶動作一頓,抬頭看去:?

什麼東西?

怎麼總感覺有人在看他?

可打眼一掃,並無不對之地。

一瞬間,大腦微微發毛。

他不懼神鬼之說,但隻要低頭,就感覺身上落滿視線,就是神仙來,也得覺得毛躁。

最主要的是,他並不喜歡和緝查院打交道。

他和太平會關係密切,雖然平日都是單線聯係,動作也很是小心謹慎,但難保不會被發現。

要不是吳子道實在重要。

他們費勁無數心力才培養出這麼一個,實在舍不得放棄,他才不願意來這。

這和耗子送到貓麵前有什麼區彆?

視線散了又積。

隻等他一低頭,就準確無誤地落來。

幾次之後,龐文翰有些喝不下去了,他是什麼重點防守的賊嗎??

還是青天白日的,鬨鬼啊?讓他們理智全崩壞了。

茶盞放回在桌,龐文翰恢複俊朗沉穩之態,問出心底最關心的正事:“吳道長——”

他沒多說。

但聰明人,一個人名就知道對方是什麼意思。

他略帶期待地看向喬昭懿。

麵對喬昭懿,他比鄧儀和岑聿安心不少,尤其是對方還帶著帷帽,辨不清麵容,也不用費心猜測,揣度表情變化。

喬昭懿沒有言語。

簡單說幾句還行,尚能夾住嗓子。

要說一段話,嗓子可就受不住了,肯定要露餡。

該她夫君來了!

喬昭懿扭了扭脖子,給外麵傳信號。

……

龐文翰感受得不錯,確實不止一道視線落在身上,岑聿和鄧儀都擠在窗縫

裡看。

惹得來辦公的緝查衛都恍惚了下。

靠得那麼近,到底是在看什麼啊?!!

鄧儀:“菌子發作要多久?()”

岑聿:“怎麼也要一刻鐘。?()?『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總得有個過程。

喝醉還要腸胃消化一陣,毒素比酒快,也快不多少。

兩人壓低聲音閒談,直到看見龐文翰放下茶盞,側身和喬昭懿說話。

看著龐文翰越來越靠近喬昭懿的身影,岑聿告訴鄧儀:“我覺得到我們進去的時候了。”

鄧儀:“?不是說好的等藥效發作?”

岑聿:“?”

鄧儀:“???”

半晌。

鄧儀:“……”

行。

他懂了。

……

龐文翰等了稍息,沒聽見喬昭懿開口,又見她看了自己數眼,某道目光在臉上停留片刻,還以為是什麼無聲的回複,忙解釋道:“大人勿要誤會。”

“是在下的妻子受過吳道長的恩,頑屙之疾,就是吳道長妙手回春治好的。”

“昨夜不小心在京中遇見,回去後一說,她擔憂不止。”

喬昭懿:我去!

不說她都忘了。

吳子道最開始就是靠著給長公主治好名醫都無法治愈的頭疾,才在京中聲名鵲起的。

而且據說還是龐文翰三顧茅廬,親自去蜀地將人請來的。

真狠的心,為目的不擇手段,枕邊人都害??

喬昭懿看眼龐文翰,迎著對方的探索目光,深沉地“嗯”了聲。

太不是東西了。

喬昭懿伸手:“駙馬喝茶。”

趕快堵住你的嘴,真是聽了就難受。

龐文翰表情有瞬間的愣然,心中微微一個咯噔,沒正麵回答,難道是出了什麼茬子?

龐文翰思緒放空,伸手去端茶碗。

岑聿未進,隻在窗外等。

龐文翰是半個天家人,駙馬本沒什麼權力,也不能入朝為實權官,最多做個鴻臚寺四品少卿,虛占個管弦來領俸祿。

他大費周章地向陛下眼前塞人,為的到底是什麼?

鄧儀隻身而進。

在緝查院裡怎樣都好,能進這座宅子的,都是身邊人。

他和岑聿的私交,並不想讓外人知道。

一是避嫌。

二是所有底牌都露在明麵,總歸不穩妥,日後給外界挖坑時,就少了一個出其不意的利器。

鄧儀連客套都欠奉,撩袍坐下,淡淡應道:“龐駙馬。”

以他的身份,見了姚暉也不怵,何況一個沒實權的駙馬。

龐文翰:“……”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他怎麼來了?

午後陽光正好,窗外還有未融的積雪,映進來的陽光更盛,鄧儀坐在正中,緋紅蟒袍惹眼非常,想忽略都難。

() 鄧儀:“吳子道還不能放。”

龐文翰心當即懸空,難不成真出事了?

“啊?”他後知後覺,壓下心裡的驚濤駭浪,直接在臉上表現出三分懵然、三分驚訝、四分不解,生怕折了一個吳子道後,將自己也纏進去。

“怎麼回事?”龐文翰哆嗦了下,緊接著問。

他以為鄧儀會說出個一二三四五來,再不濟也能說個大體緣由。

人能保住最好,若保不住,還是要將外頭的尾巴做得乾淨些。

沒想到鄧儀一雙漆黑的眸子射來,眉梢輕揚:“你真不知道?”

龐文翰:???

他知道什麼?

難道他是太平會遺留在朝堂上的眼線的事,暴露了出去?

想到這個可能性,冬日裡頭,人打了個寒顫。

……不能吧。

依著宮中對太平會判黨餘孽的態度,要是知道他是太平會的人,他的頭與身子早就分家了。

龐文翰不放心地想要伸出手,摸摸自己的脖子,顧及著有人在場,生生忍住。

人在不自在之下,總想著做點什麼,來緩解情緒。

周圍什麼都沒有,除了三雙看著自己的眼睛。

龐文翰:“…………”

他低頭看著茶碗。

行了。

就你了。

龐文翰避開鄧儀的目光,呷著茶,豎起耳朵,去聽鄧儀接下來要說什麼。

但是怎麼好像聽不清了呢?

他知道鄧儀在說話,卻怎麼也聽不清,聲音向耳朵裡鑽,卻無法在腦子裡成型。

明明對麵說的每個字他都知道是什麼意思,可連在一起,就不認識了。

就像大腦突然停止運轉。

龐文翰頓了頓,身體出問題帶來害怕,甚至壓過了鄧儀帶來的。

他忍不住扭頭去看鄧儀,張嘴,緩緩說出幾個字。

忽然發現,不止耳朵有毛病,眼睛也壞了。

正常的蟒袍,皆是底色緋紅,上繡石青或深藍色四趾蛟龍。

但鄧儀的怎麼變樣了——

但見四趾蛟龍在他注視下,褪去石青色澤,四趾也變得虛幻,又在某一瞬間凝實,變成五爪……金龍!

金龍從衣袍上騰空而起,以地龍般的姿態,湧動著向他身上挪來。

龐文翰:“…………”

放在以往,他一定會瞬間站起,可今日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大腦遲鈍不少。

第一眼害怕。

第二眼驚詫。

第三眼還挺有意思。

媽的。

他出息了。

竟然看見龍了。

這難道預示著他會找到一直埋伏在朝堂上的太平會神秘二把手,再扶持出下一位天子?

不然怎麼白日裡見龍?

鄧儀正在說吳子道的事,忽然見龐文翰也開口,“你——”

旋即定住。

鄧儀摸不著頭腦,還是一頓。

龐文翰豎指說:“噓!龍來了,小點聲。”

鄧儀:“……”

行。

他知道了。

龐文翰眼前景象逼真到極致,瞬間心潮湧起,各種想□□番運轉了一大圈。

龍啊!

這可是龍啊!!

臥槽臥槽!

他試探著伸手,摸上鄧儀的蟒袍,用指尖搓了又搓,感動得差點落淚。

好在平日因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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