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倚雲突然出櫃的時候,宋澄剛好吃完一串羊肉串。

她一抬眼,就和對方目光交彙了,這才發現對麵齊倚雲一直看著她,還朝她眨了下右眼。

宋澄神情毫無波瀾地低頭,把簽子放進代替簽筒的礦泉水瓶裡,伸臂把師婧麵前的牛肉串拿了兩串過來,遞給溫向儀:“吃嗎。”

她說著話一扭頭,就發現溫向儀也在看自己,眼也不眨的。

溫向儀乾嘛呢?

嚇人一跳。

溫向儀靠近了些,聲音輕輕的:“齊倚雲說的話你聽到了嗎?”

“聽到了。”

宋澄說完,又緊接著看向手裡的牛肉串,等另一隻手把它接走。

溫向儀怎麼還不拿過去?她的神情逐漸疑惑起來,很快想到了答案,溫向儀又挑食。

肯定是嫌牛肉涼了。

“不想吃牛肉?想吃什麼?我去給你烤。”

說著,宋澄抽了張濕巾擦擦手,站起身。

她的動作引起許多人側目,溫向儀注意到,齊倚雲也在看宋澄。

宋澄是個行事低調,卻完全低調不起來的人。尤其在有人剛丟下個“重磅新聞”時,很多人都會關心她的表態。

而宋澄未置一詞,對所有留意她的視線也無動於衷般,她走向了烤架,直接脫離了聊天環境。

溫向儀聲音很輕,沒人聽見溫向儀和宋澄說了什麼,但所有人都聽到了宋澄對溫向儀說的那兩句——

不想吃牛肉?

想吃什麼?

就好像,比起聚會上哪個人突然說自己是女同,宋澄更關心的是,接下來烤什麼給溫向儀吃。

大家念頭亂飛間,剛出櫃的齊倚雲當著所有人的麵軟聲道:

“宋澄,我想吃雞中翅。”

她的要求說得像撒嬌,也不加任何禮節性用詞,親昵極了,尤其在她剛剛說完自己性取向的檔口。

大家都是心思細膩的女生,現場氣氛當即微妙起來。

宋澄翻找了下泡沫箱的食材:“除了雞中翅,還有嗎?”

齊倚雲頓了頓,回話前看向溫向儀。

她仍未確定溫向儀對宋澄的態度,雖然可能性不大,但溫向儀是她在場唯一需要在意的人。不管因為溫向儀的身份還是她和宋澄的關係。

就在她說完,溫向儀隻是繼續喝著自己的飲料,天鵝般的細頸低垂,沒說話,也沒回頭看宋澄。

齊倚雲的心安定許多,撥了下頭發笑眯眯道:

“其它的不用。”

她沒什麼進食的欲望,比起食物,她現在更感興趣的是人。

還有,看來,讓宋澄烤東西並不是溫向儀的特權啊。

彭杭杭湊到嶽斯雲耳邊:“哇哦,她這是什麼意思?”

嶽斯雲沒理她,抬起頭:“宋澄,我也想吃雞中翅,還有那個小把肉。”

師婧:“我要麵包片,兩麵抹蜂蜜

的,謝謝澄姐!”

彭杭杭:“我也要我也要。”

宋澄都應下來,開始給她們烤。

嶽斯雲:“宋澄做什麼都好吃,你們想吃什麼快跟她說。溫溫,對吧?”

溫向儀看了她眼,笑著點頭:“是啊,中午也是宋澄做的飯,晚上要不是看大家玩得開心,本來也要拜托她幫烤的。都不要不好意思。”

一天下來,大家或多或少對彼此有些了解,而宋澄算是最特殊的。

她不管是性格還是顏值都讓人很有距離感,偶爾的對視間,她雙眼流動的神采讓人怔神,卻不能從其中感受到溫度。像一片反射光線的雪野冰原,動容的隻有她們自己。

所以沒人敢開口使喚她,就連她的室友,也很好地把握住了分寸,這樣的“分寸”在無聲中傳染給了所有人。

直到此刻溫向儀發話,宋澄好像終於想起來自己該說句什麼。

她從碳火前抬起頭來,聲音融化成了流動的雪海:

“你們還想吃什麼?”

一個燕大女生立刻舉手:“麵包片加一,謝謝宋澄。”

有人跟上:“香菇。”

“還有羊肉串嗎?我還想吃。”

舒錦起身:“我吃差不多了,澄姐我幫你一起。”

一片熱鬨間,溫向儀手中的飲料罐在露營桌上輕輕一磕,對齊倚雲道:“雞中翅還要一會兒,不急吧?”

齊倚雲:“我有什麼急的。”

溫向儀笑了笑。

很快,第一批燒烤就熟了。

留舒錦照看烤架,宋澄端了兩個盤子過來,先把其中一盤滿滿當當的放在溫向儀麵前,嶽斯雲看了眼,哎唷,宋澄是真怕溫向儀不夠吃啊。

另一盤,宋澄開始挨個發。

把最人多的麵包片分發給彭杭杭等人,把雞中翅小把肉給了嶽斯雲,手裡隻剩最後一串,她環顧四周:

“還有誰要了雞中翅?”

她記得是個女的。

但在場所有人都是女的。

齊倚雲:“……”

溫向儀聲音溫溫柔柔的:“宋澄,是倚雲姐的。”

宋澄於是遞給了齊倚雲。

“嗯,是我的,給我吧。”

齊倚雲伸手接過,隻是掛在唇角的笑容有些僵硬。等宋澄走遠了,她的視線仍追著宋澄。

彭杭杭看在眼裡,又忍不住找嶽斯雲:“你看你看你看,齊倚雲是不是對宋澄有想法?”

嶽斯雲:“可能吧,也可能是故意的。”

彭杭杭:“啊?”

嶽斯雲:“今天溫溫是壽星,宋澄是溫溫最好的朋友。”

一天相處下來,她看得出,齊倚雲隻在年齡上贏了溫向儀。

就像能拿下宋澄,或者讓宋澄對她產生好感,她就可以在某方麵贏過溫向儀一樣。

彭杭杭:“我怎麼覺得她單純見色起意呢?我要是彎的,我也喜歡宋澄。”

嶽斯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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