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魚燒最終沒吃成,當然不是因為五條櫻突然良心大發,覺得還是個寶寶的小章魚可憐又可愛,而是出於一些非常樸素的原因——

“一次性消耗品,和可持續使用孰優孰劣我能分得清。”

五條櫻勾起一抹堪稱惡劣的笑,融入咒靈堆毫無壓力,甚至在咒靈裡也算得上凶殘那一掛。

“今天沒忍住,這章魚燒就隻能吃一次。今天忍住了,未來可以有無窮無儘的章魚燒。”

她攬住真人的肩膀,直接把人當抱枕,大半個身體靠上去,嘻嘻哈哈,沒個正形。

被靠著的咒靈也上道,毫不吝嗇地讚歎:“原來是這樣,好聰明,不愧是櫻。”

五條櫻抬手把玩著頭發——不是自己的頭發,而是真人的長發,挑起一小縷,在指尖打著卷,拖長語調,意味深長:“而且……”

真人好奇:“而且?”

五條櫻將聲音放慢、壓低:“而且新出生的小章魚肉質肯定很嫩,吃起來肯定很不一樣。”

真人聞言,恍然大悟。

好一對壞到冒煙的大惡人!

陀艮:“……”

誕生沒多久,根本沒見過幾個人類的小章魚哪裡分得清哪句真、哪句假?他不敢發出聲音,隻能驚恐地看著他們倆,圓圓的眼睛邊框泛起波浪紋,仔細看才發現,那是將落不落的淚花。

五條櫻見狀,終於憋不住了,哈哈大笑著跌進真人的懷裡,被咒靈溫熱的大手攬住,那雙手頓了頓,明顯是在思考下一步乾什麼,很快就無師自通地開始輕輕拍背。

埋在真人脖子上的毛茸茸的腦袋蹭了蹭,顯然,被服務的對象對他這樣的反應十分滿意。

*

那天之後,出於謹慎,伊地知潔高到底是做了個全麵的身體檢查,最後的結果當然是他健康得不能更健康。

入學幾個月就經曆了連環暴擊的學弟漸漸也學聰明了,心理素質、防騙能力、反詐意識都在和無良前輩們的鬥智鬥勇中有了巨大長進,讓五條櫻屢屢直呼;“學弟變得無趣了。”

此時正值午休時間,高專的學生少,吃飯的時候大家乾脆坐在一處。

五條櫻正對著伊地知,單手撐著頭,陽光透過窗子灑下來,灑在卷翹微微垂落的睫毛上,那睫毛輕微地抖了抖,像被驚擾到的蝴蝶,下意識展開了蝶翼,卻連這份反抗都顯得纖弱與輕薄。

她撐著腦袋,歪了歪頭,眼中顯出幾分憂鬱:“明明入學的時候還不是這個樣子,高專真是害人不淺,就連伊地知學弟這樣純潔明媚的少年來了,都這麼快就變成了這樣的老油條,真是讓人心痛又惋惜。”

被惋惜的學弟本人一點都不覺得惋惜,但他怎麼可能在言語上戰勝五條學姐呢?這就像單純比拚武力想要戰勝五條學長一樣不可能。

但年輕的伊地知沒辦法昧著良心說什麼“謝謝學姐的關心”、“人總是需要成長的”諸如此類的漂亮話,最終隻能裝作什麼都沒聽

見。

香煎鰻魚、蔬菜沙拉、海苔花生、拉麵、綠茶紅豆蛋糕……嗯,今天中午的菜還不錯。

他怕惹麻煩,但是有人不怕。

五條悟毫不客氣地吐槽:“你吃錯藥了?”

五條櫻瞥了他一眼,像是輕笑,又像冷哼:“什麼藥?你給的藥?”

“彆突然用這種風格說話,好惡心。”五條悟瞬間炸起一身白毛。

並不是誇張,而是他體毛和頭毛同色。

彆人是不是這樣五條櫻不知道,但她哥肯定是這樣——她好奇並認真觀察過。

她的眼神太直白了,要是這樣的眼神出現在一隻咒靈身上,五條悟肯定毫不猶豫地連眼珠帶咒靈整個轟成渣渣,甚至覺得這樣都無法洗脫那種仿佛被什麼粘上的黏糊感,心情煩躁的想把它們摳出來扔到地上踩兩腳。

可惜麵前這不是咒靈,而是貨真價實的人。

也可以不那麼貨真價實。

五條悟:“什麼時候也弄出一隻長著你的臉的咒靈。”

那簡直是絕佳的減壓玩具。

五條櫻當然知道他在想什麼,但她故意曲解:“看不出來嘛,悟,你竟然這麼喜歡我,想學伯父那樣通過養咒靈來排解情緒嗎?”

一擊必殺!

五條悟像被椅子燙到了屁股,正要一躍而起,被夏油傑和家入硝子一左一右地按住了肩膀,瞬間胃口全無,就連麵前的飯菜都不香了。

他像一隻炸毛的貓:“老子明明是想一拳一個你!”

五條櫻也不跟他爭辯,隻吹了一聲口哨,若無其事地埋頭乾飯:“誰知道呢。”

要是沒有前邊那個口哨,倒是沒什麼。但加了口哨,就充滿了挑釁的味道。

夏油傑:“……”

家入硝子:“……”

按不住,根本按不住。

按不住就要及時鬆手,千萬不要為難自己。

於是兩人極有默契地一齊鬆手,五條櫻也極有默契地迅速扒拉幾口飯,嗖地竄出去老遠。

五條悟能放任她跑?怎麼可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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