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應該在這個時間的,也不應該在這個地點。
季臨雪說出口才覺得自己太過衝動了些,可是他一點也不後悔,如果現在不問,以後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
顧珩之短暫地愣了一秒,臉上難得露出了錯愕的表情,他像是根本沒想到季臨雪會問這句話,猶豫了半晌,才搖搖頭:“不是。”
在季臨雪看不到的地方,他的右手隔著口袋捏了捏裡麵的信封。
顧珩之之前也想過這個問題,他確定自己對其他男的沒有任何感覺,所以應該不是gay。
季臨雪一瞬間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臉上火辣辣地燒著,如果地上有條縫,他肯定毫不猶豫地鑽進去。
難得鼓起勇氣了一次,沒想到根本就是一個誤會,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
相比他的尷尬,顧珩之的心情截然相反,喜悅從他的胸腔中蔓延:“你為什麼這麼問……”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季臨雪迅速地打斷了:“我隨口說的,你不要介意。”
顧珩之一怔,對於他的答複,不僅沒有生氣,反而挑起了唇角,是一個很愉悅的笑容。
季臨雪有些莫名,但他現在情緒不好,完全不明白顧珩之的笑容代表了什麼,像是賭氣般,站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顧珩之急忙跟了上去,卻還是慢了一步。
房間的門板在他麵前毫不留情地關上,他敲了幾下,裡麵沒有任何動靜。
顧珩之無奈地歎了口氣,想了想,轉頭去了沈少言的房間。
沈少言睡得正香,被子扭成了一團麻花,完全沒有意識到危險正在逼近。
顧珩之看了看表,下午三點。
“起床了。”
沈少言沒有任何動靜,在睡夢中摳了摳臉。
顧珩之挑了挑眉:“沈少言,吃晚飯了。”
下一秒,睡得正熟的人猛地睜開了眼睛:“吃什麼?”
等他看見站在床前的是顧珩之之後,瞬間垮下臉:“你又騙我!”
這個套路顧珩之不止用過一次,以前他們在宿舍裡住的時候,顧珩之叫他起床就是用這個方法。
說起來珩哥都很久沒這麼叫過他了。
沈少言眼珠轉了轉,瞬間意識到什麼,興奮地搓搓手:“叫我起來是不是有什麼事?”
“有件事需要你幫忙。”
沒等他說下去,沈少言已經率先開口:“我現在就去定場地,花還是跟上次的一樣對吧?”
沒想到他這麼敏銳,顧珩之意外地揚了揚眉:“你怎麼知道?”
沈少言心說你先收了你的孔雀尾巴再說話。
麵上當然不能這麼講:“從我醒來,你就一直在摸兜裡的戒指盒子,當我是瞎的啊。”
顧珩之手中的動作一停,他很少有緊張的時候,但一緊張就會控製不住地盤東西。
戒指盒在他兜裡已經轉了幾十個來回了。
兩人商量了一下具體的細節,把表白的地點換成了郊外一處花園,那個地方是很有名的婚禮聖地,被稱為花的海洋,很適合營造浪漫的氣氛。
上次季臨雪過生日,他們都已經準備好了,結果白奶奶進了醫院,計劃被打亂,所有布置都派不上用場。
沈少言這次說什麼都要讓這件事成功。
因為時間倉促,他們請了很多人來布置,第二天早上,顧珩之和沈少言去確認了一遍細節,確保一切準備就緒之後,沈少言把顧珩之拉著去做造型。
沈少言心裡有些得意,平時珩哥老是說他臭美,現在不是也在臭美?
果然不管是誰碰上了喜歡的人,都會控製不住地孔雀開屏,展現自己最好的一麵。
這麼想著,他撥通了陸俞的電話。
陸俞也知道他們的計劃,今天都沒去圖書館了,待在家裡等他們的通知。
他壓低了聲音,像是做賊似的:“小雪在家裡嗎?”
陸俞聽著電話那頭的氣音,有些無語:“大聲點,我聽不見。”
沈少言恢複了正常音量,又問了一遍。
“他不在家,很早就出門了,說是去醫院看看白奶奶。”陸俞說。
怕打擾到他看望病人,沈少言瞬間打消了給季臨雪打電話的想法,心想下午再約季臨雪也不遲,反正對方最近看起來也沒什麼事。
於是等顧珩之下午問起來的時候,沈少言才一拍腦袋:“還好你提醒我了,我差點忘了。”
顧珩之已經做好了造型,他穿著一身白色的定製西裝,氣質矜貴優雅,整個人如同油畫中走出來一般,麵容英俊深邃,他腳邊放著一大捧紅玫瑰,是特意定好用來表白的,一共九十九朵,花瓣新鮮欲滴,一朵朵盛開得十分燦爛熱烈。
聞言,他皺了皺眉,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我來打吧。”
他撥通了季臨雪的電話,一秒,兩秒,沒有聽到預想中的清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