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放警告路子陽過後沒幾天,夏婭就帶來消息,“路路跟劉橙分了。”

她在眾人都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又說:“劉橙提的!我就知道路路肯定會被甩,劉橙那——麼美。”除了匡放,還沒人知道路子陽和劉橙兩人之間的小秘密。

“命運弄人啊。”夏婭從家屬院小賣部的貨架上倒騰下來兩碗泡麵,伸長了脖子看向一麵花玻璃窗戶,“有開水沒?”

“沒有!”在裡邊打著麻將的老板沒好氣地說。

“我看見開水壺了哦!”

“……”

格子言不愛吃泡麵,他吃著小賣部老板自己熬了賣的紅豆粥,聽見夏婭說的話,他朝斜對麵啃著甘蔗的路子陽看過去,對方專心致誌,好像夏婭說的不是他似的。

倒是匡放,跟他完全無關的事情,他在旁邊冷笑了一聲,使所有人感到莫名其妙。

趙想成:“路路也真是狠心,那麼漂亮,你就舔一下嘛,分了多可惜。”

路子陽沒什麼精神,“你想舔就去舔。”

趙想成吸吸口水,“我去追兄弟的前女友嗎?這不太好吧~”

“而且我喜歡可愛的那種,就是放哥以前形容的那種,大!眼!萌!妹!”趙想成撐開眼皮,“不是劉橙那種。”

匡放撕了泡麵裡的做料包,他垂著眼皮,“我不喜歡大眼萌妹。”他對自己的性取向已經很清楚了,對於女生,他半點都不感興趣,大眼萌弟也不感興趣,就得是格子言,除了格子言,其他都用不著。

“啊你又不喜歡大眼萌妹啦?”趙想成呆呆的,“那你現在喜歡什麼樣的?”

格子言用勺子將紅豆一顆顆挑起來,挑滿一勺,喂進嘴裡。

匡放接過夏婭遞來地開水壺,往泡麵碗裡倒進開水,看著漂浮在水麵上的乾菜葉慢慢從卷曲到抻直。

“白的,高的,偏瘦的,”匡放沒看著格子言,但能清晰描繪出格子言的模樣,“眼睛不要很大,眼型的眼尾要有點上揚,但我這種看起來很不好惹的,要很高貴冷豔,發質很好,鼻梁很高,小駝峰不要,唇形要漂亮,唇肉不要太厚,手指很長,骨節不突出……”

“停!停停停!”夏婭抬起手,“放哥,你這是在形容喜歡的類型,還是形容喜歡的人?”

“類型。”匡放毫不猶豫。

夏婭咂了咂嘴,“頭一次見對自己喜歡的類型能形容得這麼具體的。”

匡放看著一直沒什麼反應的格子言,對方始終在一口一口地吃著紅豆粥,發旋的那一圈發絲都沒抖一下。

他以前想摸格子言的頭就摸格子言的頭,現在碰一下手背都心驚膽戰——那會兒是以兄弟的心理,現在是同性戀,他是真心虛。

格子言吃到一半,吃飽了,他放下勺子,外頭便傳來耳熟的嗓音,接著是包子鋪老板領著劉橙進了來,“這小姑娘說來找你們幾個。”

劉橙臂彎裡夾著一個長長的卷軸,她朝小賣部裡探頭,目

光在看見路子陽時露出歉意,最後落在了格子言臉上,“公主,我想請你幫我看看我的畫。()”

她在上繪畫班,眾人想起來。

“不進來坐坐嗎??[()]?『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夏婭踢出來一個塑料凳子。

“不了,我家的車停在外麵,看個畫了我就走。”劉橙語氣溫柔地拒絕了。

她走時也沒看路子陽一眼。

留在屋裡的其他人,目光從劉橙的背影慢慢看到路子陽臉上。但隻有匡放是看著格子言的。

格子言把粥推開,站起來,“我去幫她看看。?

少年離開得利索,匡放的一口牙都差點咬碎。

“放哥,你麵快泡爛了,先吃麵吧。”趙想成點點匡放的膝蓋。

夏婭已經在一旁狼吞虎咽,她一邊吃著麵一邊朝外看,“劉橙還挺……挺那啥,我要是跟人分了,我肯定不好意思再見麵,好尷尬啊。”

“放哥,你說是不是?”

格子言對身後在說些什麼,渾然不知,他低頭看著劉橙手中的卷軸,“什麼畫?”

“我畫的一副雨後山村,老師布置的作業,我想找你幫我看看。”劉橙打開卷軸,頭發上清淡的洗發水味道縈繞沾染上格子言,“路路跟我說過,你會國畫,所以我才會找你的。”

格子言確實也沒想到,劉橙跟路子陽就這麼毫無征兆地分開了。

早戀果然不靠譜。

劉橙將裡邊的畫拿出來。

作品尺寸不算特彆大,雖然都是青青綠綠的顏色,瓦屋用黑色點綴,隻是個意向,棗樹和柳樹成片。

“顏色用得很合適,“格子言先誇,他沒注意劉橙的神色,隻看著畫布,“但是留白不夠,畫其實和文字一樣,適當的留白虛實相生,畫麵會更富有意境。”

“而且,你握筆是不是不穩?”格子言眼神略鋒利地掃向劉橙。

劉橙沒想到格子言這麼一板一眼,腦子裡的旖旎神思順便跑走七八分,她點了下頭,“是、是有點。”

“層次感不夠,”格子言重新低下頭,淡淡道,“清晰度不夠,差一點生動…..不過沒關係,你剛學不久,算是新手,多練習就好。”

劉橙眼巴巴地看著格子言,“能跟我說說具體怎麼改正嗎?”

“畫景講究前實後虛,你……”

“公主——”夏婭在後邊扯開嗓子喊了一聲,“我們回去啦!”

匡放雙手插在兜裡,冷冷看了眼格子言跟劉橙那快靠在一起的肩膀,他眼神涼颼颼的,他自己不知,格子言被冷了一下。

他看向劉橙,“你畫室的老師應該都會跟你說,我就不教你了,隻幫你點出問題,免得跟你老師教授的手法相衝,你就更難以畫好了。”

婉拒借口合情合理,劉橙張了張嘴,隻得說:“好。”

不過幾分鐘,格子言跟劉橙聊完畫,才轉頭回家。

.

那幾人早就溜回家了,都在家屬院,也用不著等來等去。

() 穿過幾棟樓之間的瀝青路,路過夏婭所在的那棟樓時,裡頭傳來一聲夏婭的暴喝。

“誰他媽讓你動老娘東西的?”

夏婭的房間就靠著路邊,最吵,開窗還容易積灰。

此時,夏婭房間的窗戶隻留著一條縫,她站在房間裡,看著自己房間地板上一地狼藉,直接甩了劉文武一巴掌,劉文武被打懵了,扯著嗓子嚎起來。

夏婭媽媽鄭小蕊圍著圍裙跑進來,嗓子尖利,“你做什麼又打你弟弟?”

“他翻我東西。”

劉文武嚎哭著分辨,“媽媽你不是說姐姐要給我買大房子嗎?為什麼又不給我買了?”

鄭小蕊的表情立刻變得尷尬,她不停眨著眼,“誰、說的,夏婭你可彆信,你之前說不借錢,我就說不買了,真不買了。”

“不!不!我就要!”劉文武聽見大房子沒有了,直接躺在地上打滾。

夏婭直接一腳朝他踹過去,也不管踹到哪兒了,會不會踹死,“滾,要哭出去哭,彆弄臟我房間,小雜毛,小雜種。”

鄭小蕊試圖拉開夏婭,但是沒成功,她直接一巴掌扇在夏婭的後背,還覺得不夠似的,又一巴掌扇在夏婭的後腦勺,拽著她的衣領往後拉。

格子言聽見衣服被撕裂的聲音,蹙了蹙眉,正要敲窗戶出聲製止。

又聽見裡頭劈裡啪啦的打了起來。

夏婭反手一耳光扇在了鄭小蕊的臉上,她打架是個好手,知道打哪兒最疼,也知道打哪個部位最侮辱人。

她披頭散發,滿脖子都是鄭小蕊撓出來的血痕,充滿恨意的目光釘死了鄭小蕊,“帶著你兒子滾出我的房間。”

鄭小蕊不是第一次被夏婭打,她的心偏到太平洋,而且夏婭太像她爸那邊的人,不像她,後來有了劉文武,她對這個和前夫生的女兒,就越發的忽視,忽視著忽視著,感情也就大不如前。

現在更加是沒有。夏婭長大了,誰也靠近她不得,軟的硬的都不吃,將家裡所有人都視為敵人,除了伸手要吃要喝,什麼貢獻都不給家裡,鄭小蕊隻覺得自己生了個討債鬼,賠錢貨,敗家子,還是個暴力狂。

鄭小蕊牽著哭哭啼啼的劉文武出去後,夏婭蹲在地上收拾著自己的東西,她房間很小,但東西很多,其中大部分都是她爸的遺物。

鄭小蕊當時要燒掉,說死人的東西留在家裡不吉利,是格子言和匡放他們幾個一起去奪下來的。

格子言聽裡麵沒動靜了,才抬腳準備離開。

正要走,房間裡傳來咬著牙的哭聲,很低,喘著粗氣。

“夏婭?”格子言本想留給夏婭獨自狼狽的空間,但隔著窗戶,他覺得身為好友,他應該出現,哪怕隻有一秒鐘。

裡邊的哭聲戛然而止。

過了幾秒鐘,窗戶被轟然拉開。

格子言甚至還沒看清夏婭現在的模樣,就被一把抱住,夏婭此刻身上的味道實在是不好聞,劉文武肯定吃了辣條,鄭小蕊身上的香水與油煙味混合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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