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禾奚不是第一次點外賣,卻是第一次遇見有人深更半夜闖上門還真的把門打開了的情況。他在儲應珣身邊,是有很多人打他的主意,但都因為他一放假就躲在彆墅不出門感到無計可施。
這擁有最強安保係統的大門,現在居然就這麼被人輕輕鬆鬆地打開了?
禾奚被一雙有力的大手扶起來,視線從下到上,先看到一雙筆直修長的腿,順著小腹和胸膛往上,是一張足以蠱惑人的俊美麵孔,衣領周邊有好幾點血跡,得益於身上穿的是深色衣服,不太明顯。
禾奚沒在腦子裡搜出關於那張臉的記憶,但從對方剛才開口說的那句話中仿佛猜到了什麼,試探地小聲叫出一個名字:“蘇、蘇爾?”
後麵的門回彈回去發出了一聲響,被叫到的男人深深看他一眼,隨後忽然笑了,不太愉悅的那種笑,仿佛下一秒就會做出把人腦袋掄進車前蓋的事。
他沒有否認,那應該真的就是蘇爾了。
禾奚對蘇爾的了解全來自於係統,另一半來自於儲應珣和他身邊的小弟,曾經他聽過一個小弟和他形容,蘇爾是個沒有人性的家夥。
這個描述太寬泛,小弟還具體了一點說,說蘇爾身邊的人都被他扔過一次老虎堆,活著的人才有資格為他辦事。
儲應珣也跟禾奚說過,如果真有一天碰到蘇爾,一定要想辦法逃跑,那是一個能把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扔進老虎嘴裡的壞種。
禾奚回想起這些忠告,再抬眸去看蘇爾衣領上似乎還沒有乾涸的血跡,臉色慘白地後退了一步。
蘇爾一隻手還攙著禾奚的胳膊,離禾奚也就半步遠,他似笑非笑地看著禾奚臉上的表情變化,又是笑一聲,似乎是沒有見過這種在想什麼從臉上都能猜到的家夥。
看來這小家夥這段時間和儲應珣待在一起的時候太樂不思蜀了,聽到太多雜七雜八的人說他壞話,現在是真的反了水。
蘇爾容不得背叛他的人,不過還需要再確定一下,免得他冤枉人了呢?
看這小家夥捂著被他撞痛的額頭,一動不敢動想說話不敢說的樣,倒是心情好了點,能原諒他連名帶姓喊的那一聲蘇爾。
禾奚被鬆開了胳膊,剛靠自己站穩,就見蘇爾拍了拍手在他家沙發坐下,右手調了調耳掛通訊儀,挑眉示意禾奚坐到右邊的小沙發上。
禾奚望了一眼牆壁,又捏著衣擺坐到蘇爾讓他坐的位置,蘇爾不知道什麼緣故笑了一聲,他看向禾奚,“第一個問題,為什麼不回消息?”
剛才禾奚就隱約猜測到蘇爾可能還要問這個,現在真被問了,他磕磕絆絆地說出想好的借口,“不是不回……是通訊器丟了,沒有記住你的號碼。”
理由不怎麼高明,但也找不出錯來,畢竟蘇爾這種人隨時會更換虛擬號碼,隻有他聯係人的份,彆人聯係不到他。
蘇爾唇邊的笑收斂了一些,他從沾了血的口袋裡拿出煙盒,拿出一根在指間放著,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彆墅空氣不流通,蘇
爾在這坐了不到五分鐘,總聞到從右邊飄來的一股說甜又不甜的味。
這禾奚上學上這麼久,上出一身好學生乖巧勁,一套居家短褲被他穿成清純校服的勢頭,把他放到紅燈區不知道多少人惦記。
蘇爾又用手指磨了一下煙,“我讓你每天給儲應珣注射的東西,現在還剩多少?”
蘇爾一側臉就能看見右邊的禾奚,他這話一問出口,就見禾奚全然地愣了一下,哪怕後麵有很好的掩飾回來,也逃不過蘇爾常看槍子的眼睛。
蘇爾忽然站了起來,臉色說不出的難看:“哪間是你的房?”
禾奚隻感覺自己下意識往上看了眼,後頸的衣服就被蘇爾拎起來,他垂著腦袋耳朵急得通紅,往下的一雙腿急促慌亂地跟上蘇爾。蘇爾走兩三步,他能走□□步。
除儲應珣沒有人進過的房間,被蘇爾推門就打開,他一鬆手,禾奚後腳掌才全部貼到地上,小心翼翼地看著在房間裡四處看的蘇爾。
這房間倒是挺符合禾奚,清清純純的不複雜,但不知道哪來的臭毛病,換下來的衣服全往地上扔,那股甜味更加密集,蘇爾說不出的心煩,站在門邊沒進去,“那東西拿出來給我。”
禾奚在他身邊躊躇一會,終於悶不吭聲地走進去,拉開衣櫃的門在一件掛起衣服的口袋裡拿出一瓶無色無味的液體來,又磨磨蹭蹭挪回到門邊,有些遲疑地拿給蘇爾。
當初他被拉進來的時候還在非安全區,身上確實有一瓶東西,但路上不小心弄丟了,回去以後禾奚怕是重要物件,費勁半個月時間找到一樣的瓶子,重新倒了半杯水進去。
瓶子的頂端是能注射的針孔,剛剛禾奚借著衣櫃遮掩,他悄悄倒了點水,做出注射過兩個月的用量。但這究竟是什麼東西,真要給儲應珣用了會怎麼樣?
禾奚低著頭猜想,殊不知前麵的男人將那瓶東西放在手中轉了一圈,嘴邊又出現那種好看到瘮人的笑,“禾奚,你是不是覺得我脾氣太好了?”
他用能捏碎一個人骨頭的力道將瓶子捏扁,然後垂下眼,看禾奚那張臉從迷茫到驚訝,繼續笑道:“你是認為我看不出這東西究竟是不是我給你的那一瓶?”
禾奚腦子轟然炸了一下。
他不是沒有想過蘇爾會發現東西不對版,但想不到蘇爾會當場就看出來,他的臉色唰地白了,眨著雙眼睛看蘇爾。
蘇爾臉色很差,那瓶被他丟走的東西在垃圾桶裡發出巨響,他轉身靠近禾奚,就在準備對禾奚做什麼的刹那,原本空寂安靜的彆墅忽然響起了螺旋槳急速轉動的聲音。
在禾奚有限的認知裡,隻有空中飛的東西會有那種聲響,他那被蘇爾捏住的臉蛋向右轉去,視野裡幽黑的窗外垂下來一個吊梯,再往上則是敞開了門的直升飛機。
有兩個武裝過的男人站在門邊,衣服被風刮得唰唰飛舞,遒勁的長腿踩在門口邊沿,渾然不害怕腳底的十幾米高空,有個剃著寸頭的男人向這邊打了個手勢,嘴裡說了些什麼。
蘇爾通訊儀裡的公
共頻道響起了聲音:“老大,有兄弟傳來消息,說儲應珣已經到了烏卡路,半小時內會回到彆墅,再不走就要和他撞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