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石碑林中,數道光柱亮起,其中還包括雅克德羅的坐標刷新信號。
正在基站B中的青頌塔,關注到這個消息,觀看基站主控室地圖信息的紅發少年,神色嚴肅,掃視著基站B到沉默石碑林的距離。
坐在他後方,青頌塔四人圍著主控室操作台麵,在光屏上標點,上麵的信息是最近一次刷新的燭荊府和雅克德羅。
燭荊府上一次刷新的位置就在沉默石碑林附近。
標點完畢,坐在中央的分析師抬頭,齊鬆槐一頭短發亂糟糟的交錯,看上去像個混亂的鳥窩,發絲間還摻雜著一點碎葉殘枝,臉上帶著灰撲撲的痕跡,沾有部分黑土。
紅發少年轉頭看見他正在抓那鳥窩頭,頓時有些糟心:“齊鬆槐,你對著這鏡子,能不能給你頭發薅幾l把,你頂著這發型,你不難受?”
被他點名的男生沒好氣回望一眼:“抓毛啊,不要時間啊?時間就是金錢,現在我隻紅雨趕緊滾蛋,老子要去找燭荊府和雅克德□□架。”
“你找人乾架,你這身板打得過誰?卓昀卓昀打不動,陳歲陳歲打不過。”
辛焰見他油鹽不進,看著他亂糟糟的樣子又糟心無比。
被指揮一頓數落,齊鬆槐不滿的嘖了一聲,抬頭反駁道:“卓昀是有點硬度在身上,我打不過,但我輸出能打啊,是吧又又~”
站在暗麵的強攻渾身一激靈,手默默撐在桌上,捂著半張臉,一副不忍直視、拒不回答的樣子。
就聽見分析師繼續大放厥詞:“至於陳歲,也就比我厲害一點點啦,小齊不才,可以一戰。”
“陳歲最喜歡找分析師下手,彆到時候嚷嚷著回援就行。”
辛焰雙手抱胸,冷哼一聲。
青頌塔幾l人看了眼地圖,見指揮和分析師停止了打嘴炮,兩人都朝著光幕靠攏,辛焰在基站B和沉默石碑地標點畫出了路線。
“雅克德羅的淘汰信號時間隔得很遠,說明和他們交手的隊伍,實力不弱。潮熱紅森賽道的幾l支隊伍,根據刷新坐標都能推測出來,能夠和雅克德羅打成這種程度的,燭荊府、七環三院,都有可能,這兩個學院的坐標最近一次被公布,也是在沉默石碑附近。”
辛焰沉下聲音,青頌塔的這位指揮比起一年前驕縱傲慢,不可一世的樣子,而今顯然沉穩許多。
聽到他的分析,青頌塔幾l人跟著點頭。
齊鬆槐感受到能量場木屬性能量上漲過一次,“之前這個動靜,其實我偏向陳歲,她的能量富集,自白沙天柱海域能量場中就能看出來,的確是不容小覷。如果燭荊府在這附近應付了高等級能量體,那麼接下來應該沒有太大的精力,再去應對雅克德羅,所以被淘汰的五人應該也不會是他們。”
“那豈不是說,現在場上僅存不到30個選手,裡麵還有三個七校在?”
青頌塔的單兵西溪眨了眨水潤的鹿眼,目光有些擔憂。
有些沉默的強攻唐
又思索片刻(),垂下目光?()_[()]?『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不與其他人對視,聲音低而慢的吐字:“燭荊府,為什麼,不能,和雅克德羅,打?”
“燭荊府的機甲損耗大啊,你看,我們都差不多是從四個角位置聚合的,經曆紅雨,哪怕每一次都能幸運找到流星樹,損耗度也在40%到50%區間,甚至更高,燭荊府還跟高等級能量體打了一架,很難說機甲損耗嚴重程度,謝春時又不是蠢人,怎麼會在這樣的情況下,還上去找雅克德□□架。”
齊鬆槐思路明晰。
然而他剛說完,就不免有些得意看向辛焰:“怎麼樣,有沒有感覺我這天賦,當指揮也綽綽有餘?”
“有餘個鬼!”辛焰冷漠的垂眸看他,“你彆忘了,燭荊府分析師能修複機甲,機甲損耗對他們來說完全不是問題。”
“我草!”齊鬆槐被點清楚這一點,他突然睜大了眼,提高了聲音:“那不會……真的是燭荊府和雅克德羅打架吧?雅克德羅把燭荊府淘汰了?”
這猜測一出來,齊鬆槐就擰眉:“我還沒跟陳歲交手過啊!”
齊鬆槐雖然師從官佑,並不能算強攻型分析師的路子,但是官佑的教學並不完全側重防禦,也要求分析師練習輸出路線,一方麵是為自保,另一方麵可以打開隊伍局麵。
他也是七校之中,少見的攻擊性很強的分析師。
對陳歲這種表現出明顯的強攻傾向的同行,實在是非常好奇。
然而青頌塔幾l人聽著他扼腕歎息,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辛焰隻將此歸結為看不慣齊鬆槐矯情做作的姿態。
因為雅克德羅坐標刷新過,目前無人覺得雅克德羅會成為淘汰的那一個。
困擾青頌塔的問題是,和雅克德羅戰鬥的另一支隊伍,即已經淘汰出局的那個隊伍,究竟是誰。
真的是燭荊府嗎?
但不管是誰,紅雨停下後,青頌塔都要離開基站B,前往沉默石碑。
“我們先把威脅大的搞了,剩下的還不隨便亂殺”,齊鬆槐十分支持辛焰的指示,並且在他看來,和雅克德□□架的八成就是燭荊府,“刷新兩次,還沒聽到燭荊府坐標,越來越懷疑燭荊府已經出局了。”
“聽說他們進來之前,做了好詳細的材料收集攻略,早知道提前要一份了。”
說完,齊鬆槐身體前仰,看了一眼辛焰:“領隊,你說,我們進正賽後,能不能請燭荊府幫忙做賽場材料收集攻略?他們上一場比賽可是發家致富了,我聽說白沙天柱海域的材料賣出去,陳歲馬上給他們幾l個都換了新武器。”
“你哪來這麼多聽說?”辛焰被他吵得耳朵疼,但又實在好奇燭荊府的消息,對齊鬆槐那個能獲得眾多信息的‘聽說’十分感興趣,於是便冷聲問了句。
齊鬆槐清了清嗓子,小聲道:“我買了個燭荊府校園號,混跡進去燭荊府專區論壇啦。”
這話一出,青頌塔其他四人都不約而同抽了抽嘴角,彈幕也一陣無語。
[哥,這直播
() 還錄著呢]()
[不是,買號這種事咱能不能私底下說,你這麼講出來,燭荊府管控就嚴了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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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鬆槐!你不要亂說,燭荊府沒賣過號!(買都買不到煩死了)]
[為啥都要燭荊府的號,他們有什麼好東西聊嘛]
[燭荊府論壇repo真的很搞笑,我天天蹲在他們專區]
[就是說,聯賽專區快開吧,我真的很想跟燭荊府的人一起看repo,他們真的很氣氛組]
[不是,完全沒人提燭荊府論壇的技術貼,技術水平很高的,他們還有人貼陳歲的能量場分析和武器設計,賊六]
“你去視奸燭荊府校內論壇?”
一直未說話的敏攻孫開,表情複雜的看向分析師。
他作為隊友,一直知道齊鬆槐這人腦回路離奇,但沒想到還能這麼離奇。
齊鬆槐宛如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聽到他的用詞,馬上炸了起來:“說什麼呢!你這個人講話真不好聽!我這叫觀察敵情的,懂不懂什麼叫信息站啊!你們不知道燭荊府論壇有多少有用的乾貨,我每天都在那裡麵學知識。”
“你學了點什麼?”
辛焰幽幽問道,套著齊鬆槐的話。
齊鬆槐一個嘴快,巴巴嚷嚷出來:“學怎麼挖火硝、分析師作業怎麼做、陳歲的網店掛什麼連接搶的比較快——”
說完,他意識到這些東西聽起來有些不太像對手做得出來的,於是馬上閉嘴。
但這些話已經足夠正在觀看直播的某位大師,抽出自己學生的作業看了一眼。
官佑看著交上來的作業,突然露出白森森的牙笑了一下。
他就說,齊鬆槐最近的能量場分析風格變化很大,以前隻是一點奇思妙想,現在竟然變得激進無比,他隻教過對方可以主動出擊,可沒說過要去蟲巢裡麵炸能量體的窩!
這都是誰教的!
一股強攻流的味道!
齊鬆槐似乎知道自己說漏嘴,有點心虛的看了眼直播方位,馬上找補道:“其實我還看了陳歲的作戰習慣分析,就是現在沒機會交手。”
說到這裡,齊鬆槐還有點遺憾,他對陳歲的忌憚遠超過對葉開雲。
畢竟葉開雲熟悉得不行,對對方的風格了如指掌,齊鬆槐閉著眼睛都知道,打哪裡能打破這家夥的土牆。
但陳歲就完全陌生了,為此他私底下做了不少了解對方的功課。
聽到他找補的幾l句,辛焰臉色勉強好了點。
前往沉默石碑林路上,他還在心裡默默想道,最好雅克德羅把燭荊府淘汰了,不然如果青頌塔對上燭荊府,辛焰自己都不敢保證,有獲勝的機會。
這支隊伍充滿了未知和挑戰。
特彆是陳歲。
驕傲如辛焰,在得知她是自塔洛星連環能量場降臨中的幸存者後,麵對對方就有一種不自覺的羞愧。
青頌塔因為拒絕星盟聯合學院征召,被教育部和軍委會兩方
() 責罰。
青頌塔校隊提前進入邊境軍,經過了幾l個月的邊境軍能量場降臨救援行動。
那些覆蓋著鮮血和碎肉的殘肢、被能量場侵蝕得隻剩半邊身軀的屍體,數不清的哀嚎和痛哭,每一次閉眼都會浮現在他眼前。
每見到陳歲,都會提醒他,因為他的傲慢輕蔑,曾經害死過塔洛星幾l萬人民,那些人死於救援不及時的能量場降臨之中。
辛焰內心情緒正在沉重的翻湧,但在潮熱紅森中飛快行進時,麵上一片冷然,再也不見半點桀驁。
燭荊府到基站B的路線,和青頌塔前往沉默石碑林的路線交錯,兩支隊伍在地圖上的軌跡畫下來,宛如兩條平行線,始終隔著一段距離,毫不相交隻在某一個位置,同時自一片森林的上下方錯身而過。
隊伍中的兩名分析師各自愣了一下,齊鬆槐朝遠處觀望了一眼,隱約覺得好像有輕微的能量波動,但很快又消散了,好像隻是他的錯覺。
另一邊,陳歲也略停了下身影,燭荊府幾l人朝她看過來:“怎麼了?”
謝春時察覺到分析師微妙落拍的節奏,馬上看了過來。
陳歲擰眉看了眼遠處,極其輕微的能量波動,應該是某個隊伍。
她淡淡道,“沒事,感覺到輕微的精神體波動,繼續走吧。”
“找了一路,沒見到一點雪芽枝的影子,這玩意怎麼這麼能藏呢?”
周忱還心心念念著材料,沒拿到手,不禁有些著急。
“雪芽枝這種材料,一般生長在特殊山石裡,隻有完全成熟的瞬間會爆發一陣能量風暴,之後就跟普通礦石一樣,完全沒有任何波動可循”,陳歲解釋道,“潮熱紅森隻是出現過它的記錄,有可能在我們進來之前,就被邊境軍清掃過了,這玩意生長一簇需要不少時間,或許還沒長起來吧。”
周忱聽完,臉頓時不滿地鼓了起來,他思來想去:“我想用點玄學。”
“哦?”陳歲挑眉,有點期待道,“那你試試,成功了你就是唯一真神。”
周忱被這個中二的稱呼激了一下,本來隻想開個玩笑,這下真的有點意動,他機甲朝前猛地飛出時,隻聽見對方扯著嗓子吼出一聲:“我賭我一睜眼就能看到雪芽枝!”
他說完,身影驟然一停,陳歲都能根據他的動作,想象到這人是緊閉著雙眼飛出去,然後急停時刷一下睜眼,恨不得雪芽枝響應他的話,直接飛到他眼睛前頭。
看得燭荊府後麵四人一陣無語。
陳歲沒好氣道:“大哥,玄學是一回事,你白日做夢又是一回事,一睜眼就出現在你麵前,你以為雪芽枝通人性啊。”
周忱沉默了一秒,頓時委屈的縮回來:“我不是想著,玄學嘛,儘量搞快點。”
“算了”,陳歲手扶額,看了眼周忱低著頭扣手的模樣,他都傻到願意信玄學了,還能要求什麼呢,“去基站B之後,看看能不能找到潮熱紅森過往資源情況的資料,說不定能找到雪芽枝出現概率比較高的位置。”
燭荊府的話讓主控室的莫秋安笑了出來:“這是玄學不管用,願意相信科學了?”
“那說不定科學也不太管用啊”,簡潤躺在椅背上,也看得發笑:“雪芽枝這東西少是有道理的,生長太無跡可尋了,全看運氣,對了莫主任,你們管理處也好久沒在潮熱紅森找到雪芽枝了吧?”
莫秋安點頭:“燭荊府眼光確實高,專挑又貴又難找的拿,這群強盜,真是——”
她笑罵著,但麵上卻有些欣慰的笑。
星際聯賽過往都是唯積分論,加上不是所有的覺醒者都有這樣的心情,還能在能量場裡看風景。
每一場聯賽都是緊張、提心吊膽的,就連在主控室觀戰,都會為這群孩子捏把汗,生怕他們一個不慎葬身在能量體手中,或者死在能量場詭譎的環境中。
燭荊府卻像個例外,他們輕鬆、氣定神閒,這種態度好像——他們如此篤定,自己可以戰勝能量場中的困難。
無懼能量體和能量場。
這是莫秋安從燭荊府校隊身上感知到的自信和生命力,這種感覺讓這位常年和能量場打交道的管理處負責人,有些欣慰的笑了笑。
[莫主任,終於完成了自我說服]
[莫主任:和燭荊府掃蕩能量場和解了]
[怎麼說,我看青頌塔一心以為要麼打雅克德羅,要麼打雅克德羅和燭荊府,他們完全沒想過,雅克德羅會出局嗎]
[我隻能說,最後刷卓昀坐標那個,真的神來之筆,這坐標一刷,誰知道雅克德羅淘汰啊,還以為雅克德羅把彆人淘汰了]
[燭荊府,信玄學的隊伍總是很好命]
[燭荊府滿心以為,去了基站,打完青頌塔,完了可以在潮熱紅森隨便撒野]
[青頌塔也是這麼想的吧,所以朝沉默石碑林去了]
[笑死了,我兩個視角一起開,看著兩個隊伍雄赳赳氣昂昂的,結果命運般擦肩而過]
[齊鬆槐:陳歲出局了,真可惜!]
[陳歲:沒想到吧我還在,傻眼吧你!]
[有的彈幕彆太搞笑了]
[期待燭荊府和青頌塔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