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遇到虞沉之前,雲尋嵐有些時候會為無法完成係統發布的日常任務而焦慮,他又不能明說這件事,便拿自己《戰爭心理學》考試總不及格當借口,說自己是因為這事才焦慮的。

禹嘉諾醫生聽了他的自述,建議他養個寵物,緩解壓力情緒。

雲尋嵐嚴格遵從醫囑,當天就養了隻茶寵。

沒完成任務時盤一盤,完成任務了也盤一盤,每天都盤一盤,看著茶寵一日比一日越發油潤鋥亮,包漿光澤趨近滑熟,雲尋嵐的心情也在漸漸變好,滿足感無以言表,打算等盤出包漿了,就立馬把自己的小號網名從“養魚新手”改成“養魚大師”慶祝慶祝。

他向禹醫生分享茶寵的美照。

結果禹醫生看完後,又建議他:“殿下,您再養個彆的寵物吧……養活的。”

“茶寵雖好,卻無法給予您任何回應。”

“您如果養個能與您互動的寵物,緩解焦慮和壓力情緒的效果會更好。”

雲尋嵐想說自己現在已經不焦慮了——有虞沉在,他何愁不能完成日常任務?

可惜他對外的理由是自己《戰爭心理學》考不及格,所以在他能考及格以前,他就算說自己不焦慮了,估計也沒人信。

於是雲尋嵐隻好繼續遵從醫囑,養個活的寵物。

係統問他:“你打算養什麼?”

“還是接著養魚吧。”雲尋嵐說,“我熟這個。”

係統有點不能理解:“養茶寵魚和養活魚能一樣嗎?”

一個是死的,養不活;一個是活的,可能會養死,區彆太大了啊。

雲尋嵐卻有理有據:“都是有錢就能養,有什麼不一樣?”

係統:“……”

還真是。

係統無話可說了。

雲尋嵐和禹嘉諾的聊天也到了尾聲。

他與禹醫生告彆,起身離開會診室,想去找倪春說一下改變行程的事——他要去一趟寵物市場購買新寵物。

然而出門後,雲尋嵐卻沒第一時間看到倪春的身影,不僅是倪春,他連虞沉也沒看到。

不過雲尋嵐轉動眼珠,在周圍環視一圈,很快就找到了倪春跟虞沉在哪。

他們站在一盆綠植旁邊,不知道在談論著什麼,倪春表情憂愁焦灼,虞沉的臉色則時紅時綠。

綠時alpha那張眉眼深邃的俊美麵容,便顯得格外陰鷙冷峻;紅時那股酷戾感又會被衝淡,海麵一般的藍色眼瞳浸著窗外灑落的暖光,像是烈火淬燒過的美麗寶石,於乾淨剔透之中,流露出彌足珍貴的無暇純真。

——尤其是在望向自己時。

雲尋嵐覺得他的眼睛特彆好看,就對虞沉笑了笑,隨即又悄悄比出嘴型,無聲誇他:你的眼睛很漂亮。

誇完虞沉的臉色不發綠了,他讀懂了自己的唇語,瞳孔微縮一瞬,下一秒整張臉徹底變紅,連耳廓都是紅的。那麼高大挺拔的一個alpha,此刻渾身

上下都寫滿了局促和羞赧,純情得不可思議。

“虞沉臉皮可真薄,被你誇一句就害羞。”係統津津有味地點評,“他有這容易臉紅的毛病,我看日後你們不傳出點緋聞都不可能。”

“沒關係。”

雲尋嵐謹記係統的金句:“永遠不要理會旁人的謠言與中傷就好。”

而倪春看見雲尋嵐出來了,便馬上結束與虞沉的交談,走到銀發alpha身邊垂首問安:“殿下。”

“倪春,我們先不回基地了。”雲尋嵐告訴他,“我要去趟寵物市場,買新寵物。”

倪春點頭:“是,殿下,我這就為您安排車。”

帝國軍醫研總院在郊區,附近又有軍事基地,安全程度不必多言,所以他們來時坐的是飛行器。但寵物市場得進市區,再坐飛行器就太惹眼了,因此倪春為雲尋嵐安排了低調的代步車。

司機自然是倪春,雲尋嵐和虞沉坐在後座。

陸幽也開了輛車,與傅炎熙、桂言一起跟在雲尋嵐他們車後麵。

路途中,雲尋嵐瞧虞沉的臉沒那麼紅了,可耳根和脖頸處還是泛著層淺赤色,就把車窗打開,想讓外麵灌點涼風進來,幫虞沉降降溫。

隻是他們走的是環海大道,吹進車內的風曾路過海麵,摻挾著一股腥冷的鹹澀氣息。

雲尋嵐微微仰起麵龐,鼻翼翕動嗅了嗅,轉身看向虞沉。

這一側首,他發現虞沉也在看他。

日落時分的溫暖晚霞在男人眼底閃爍跳躍,燦光粼粼,似乎照亮了那層結冰的藍色海麵。

雲尋嵐注視著他,又呼吸了一次海風,然後和虞沉說:“虞沉,這裡的空氣,好像你的信息素,不過沒你那麼腥。”

誰知這番話一出口,雲尋嵐便見虞沉被海風拂過的麵龐不僅沒降溫,還有重新燒起來的趨勢。

他垂下平直細密的長睫:“我的信息素是不好聞。”

麵對那樣潮濕鹹腥的氣味,縱使有好兄弟濾鏡加持,雲尋嵐也說不出“好聞”的違心話,他隻能安慰虞沉:“其實習慣了也還好。”

藍瞳alpha聞言抬眸,嗓音比以往說話時低啞了幾分:“……那你習慣了嗎?”

“我不用習慣。”雲尋嵐便也朝虞沉那邊微微傾身,金色的瞳底笑意溫柔,放輕聲音對alpha耳語道,“因為我從來都不覺得它不好聞。”

空氣中流動著海風特有的腥澀,這種熟悉的氣味從虞沉分化為alpha那日起就伴隨著他,浸沒著他,他如同一條生活在海裡的魚,從不覺得周圍的環境有哪裡不好。可是此刻,青年的話卻如同一場驟然噴發的海底火山,在湧出的刹那沸騰了這片海域,侵占擠壓著他的生存空間。

虞沉幾乎要被它吞沒,於熾熱裡融為灰燼。

他掀起眼睫,用欲將青年鐫刻在心碑上的目光凝望身畔之人,腦海中卻回溯著在會診室外,倪春和自己的談話——

“虞沉少校,你和殿下有沒有發生過性.關係?

那時倪春把他叫去角落,張口便是一句足以引爆虞沉理智的詢問。

以至於虞沉怔了數秒,才回過神來回答倪春:“……沒有。”

他平複了會兒呼吸和情緒,從客觀事實出發,補充說明道:“我和殿下隻是在一張床上睡過覺,沒發生過性.關係。”

他們甚至還沒確定關係,哪來的性.關係可以發生?

“殿下從小就不愛與人親近,現在卻願意和你天天同睡一張床。”倪春臉上的優思神色更濃了些,“他果真對你……”

beta欲言又欲止的,吞吞吐吐半天,一咬牙還是說了:“這種話本不應該由我來講,但我實在太擔心殿下,虞沉少校,請你原諒我的失禮,也請你答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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