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生走後,秦寶東西也不收了,在一屋子狼藉中坐了兩個小時,送來的外賣冷掉也沒吃。
其實很多事不用秦先生說,他自己也能感受到,但是他不知道早在他提出要離婚之前,豐成煜就已經做過一次選擇了。
第二天回到影視城,酒店房間裡果然一切如舊,臥室的門也緊閉著,看起來豐成煜似乎沒進去過。
隻是在桌麵的劇本上,秦寶發現了一隻豐成煜留下的小盒子。
小巧的方形盒,沉甸甸的。
打開來,裡麵是一枚戒指。三圈指環設計,每一圈都鑲嵌了鑽石,不規則的排列讓它們看起來像星空灑下的碎片。
秦寶馬上就認出來,這是他的那枚結婚戒指。
這戒指秦寶隻在結婚登記和婚禮上戴過,婚禮一結束,他就摘下來給了豐成煜:“任務完成,我拿著也沒什麼用,你收著吧。”
當時豐成煜垂眸接過,神色平淡地說了句:“好。我幫你保管。”
現在是什麼意思呢?
昨天豐成煜專門來到影視城,難道是因為即將離婚,所以來還他戒指的?
不像,這種事完全沒必要特地跑一趟。
那麼就是說,豐成煜想要借由這枚戒指和所謂的履行合約,要給他們另一次機會?
可惜自己當時的態度太差,胡亂說了些話把人打發了。
豐成煜估計生氣了吧。
秦寶想不明白,把戒指握在掌心,冰涼的金屬很快被體溫捂熱,因太過用力,硌得他很疼。
晚上還有戲,秦寶認真拍了。
收工的時候也沒看見許棠舟,連他的助理烏娜娜也不在,他就有些奇怪地問小徐:“許棠舟乾嘛去了?這幾天你看見他了嗎?”
小徐說:“不知道啊,我沒看到他們。”
秦寶就有些擔心了。
又過一天,許棠舟的電話終於打通了,他忍不住罵道:“許棠舟你去哪裡了?房間裡沒人,電話也不接,你不知道我會擔心?你是不是沒出息跑去找淩澈了?”
那邊否認:“我沒有。”
許棠舟聲音沙啞,把秦寶唬得一怔:“你哪位?聲音怎麼這麼難聽?”
許棠舟說:“……是淩澈來找我了,寶,我真的下不來床。”
秦寶:“……”
那還不知道這幾天那兩人都發生了什麼,秦寶好像被燙到,馬上就掛斷了電話。
許棠舟又發來叮訊,可憐巴巴:[能不能來接我,再給我帶幾件衣服?要長袖的……]
秦寶:“……”
無語!
這麼多年了,還要被這兩個人秀一臉!有沒有天理!
氣歸氣,人還是要去接的。
為了保護那兩人的隱私,秦寶自己找了車,連助理都沒帶,掐著淩澈差不多快去機場的點趕去酒店接人,想儘可能給他們多留一些相處的時間。
秦寶還是兩年
前拍MV的時候見過淩澈一次,經過這兩年在歌壇的淬煉,淩澈看上去比過去還要高不可攀,一張混血兒的俊美臉孔,一雙淺棕色的眸子,再加上那一身才華,讓秦寶都不由得感歎真是老天爺賞飯吃。
但是目睹許棠舟那滿身的咬痕之後,秦寶暗自吐槽,高不可攀個屁!
淩澈是狗嗎?
把許棠舟都給咬成什麼樣了?!
嬴蕩!!
這兩人一路走一路膩歪,秦寶悶著頭往車邊走,每一次回頭都被閃瞎眼。有一次還正好撞見兩個人在接吻。
幸好這酒店是淩澈的好朋友應宸開的,他們可以隨便造,不然這畫麵要是被狗仔拍了去直接炸翻天。
“回去記得要擦藥。”淩澈對許棠舟交代,“今天晚上太晚就不要等我電話了。”
許棠舟乖得不行:“好。”
淩澈又低頭親他一下:“早點休息,好好睡一覺。”
許棠舟期期艾艾地望著他:“我會想你的。”
淩澈就看了他幾秒,從自己脖子上摘下一條項鏈給他戴上了。
秦寶:“…………”
自己的愛情固然不順,朋友的愛情卻更加令人心寒!
更生氣了。
談戀愛了不起嗎?!
要不是發生了那些事,他和豐成煜也可以這樣的!
那兩個人終於磨蹭著來到了車邊,淩澈完全沒有了當初拍MV時高冷挑剔的死樣子,竟然還非常友善真誠地對秦寶說:“謝謝你,秦寶,這麼晚了專程跑一趟來接他。”
給秦寶整不會了:“哈哈,不客氣。”
和淩澈告彆,許棠舟依依不舍地跟著秦寶上了車,一路上沒什麼話。
秦寶知道這是為什麼,每次隻要和豐成煜待上超過一天,再分開就會是這樣的感覺,他可太熟悉了。
等到了燒烤攤時,許棠舟果然調整了過來,問道:“你們怎麼樣了?”
他還不知道秦寶回去過首都一趟,也不知道豐成煜來過這裡。
秦寶的戒指用項鏈穿了,掛在脖子上,遮在T恤之下,隻是搖了搖頭:“你的檢討書很有用嘛,淩澈開著演唱會都被你勾過來了。”
許棠舟“嘿嘿”笑了下:“因為我知道他喜歡我,而且他很心軟,我一主動,他就原諒我了。”
秦寶也知道豐成煜喜歡自己。
不用問,不用得到確信的答案,也不必誰來提醒。
但是豐成煜可不心軟。
秦寶摸著那枚戒指,心想,一個對自己都能下狠手的人,真的會再給他機會嗎?
秦寶很難想象這世上會有不用他付出什麼、不用他做交換,就能無條件獲取的東西。
他真的沒有什麼可以給豐成煜了。
*
秦先生來過那一趟之後,一切就歸於寧靜。
老爺子沒有打電話過來質問離婚的事,沒有想象中雞飛狗跳發生,豐成煜也沒再提過什麼,日子
一天天過去,仿佛直逼那個終點,成為了倒計時。
月底,《禦風》全劇殺青,秦寶回到了首都。
園丁正在房子側麵翻土,那裡之前是種的一些灌木,秦寶便問:“這一塊是要改造嗎?”
園丁說:“是的秦先生,豐先生說想在這裡種一些水仙。”
秦寶的腳像定在了台階上:“……水仙?”
“是的,但豐先生喜歡的那種不太適合種植在這裡,比較適合室內。但是他說想在室外也種一些,回家的時候能看到。”園丁答,“園藝師選到了貝夜星進口的改良品種,這不,我就過來先改改土。月初溫度一降,就可以種了。”
秦寶問:“他什麼時候說的?”
園丁:“前幾個月吧。”
前幾個月,應該就是秦寶問豐成煜可不可以送他水仙花的時候。
想著,秦寶的心裡就又軟了一下。
他進了家門,發現家裡已經不是他上次弄亂的樣子了。
問了家政,家政隻說:“不知道您有什麼打算,所以我來打掃的時候都沒有動過呢。”
現在到處都整整齊齊,隻有一個可能,豐成煜其實回來過,還幫忙整理了。
秦寶忙跑上樓,果然看見東西都回了原位,但豐成煜的衣服又少了幾件。
魔眼正式成立大半年,終於有了大的動作,他們在飛鹿星附近發現了一艘采礦船的殘骸,根據編號發現是撫星集團二十年前的批次,卻從未登記在案,也從未向帝國失蹤。
殘骸中的稀源消耗殆儘,但從殘骸上的爆破口和能量殘留來看,這艘飛船曾遭遇過一場轟炸襲擊。
魔眼隻是個小公司,發現了這樣巨大的太空垃圾,當時便一邊拖拽殘骸,一邊用回收船記錄了過程。
令人震驚的是,魔眼在直播中不慎拍攝到了飛鹿星的實時畫麵。
一直以來,民眾們看到的都隻是五十年前的飛鹿星圖像,如今那顆荒蕪破敗的星球,徹底顛覆了人們的認知,全民嘩然。
被掩蓋的殘酷事實終於擺在眼前,帝國議會必須繼續推行禁采法案的呼聲抵達了最高峰。
經軍事專家們對殘骸的分析,在那個軌道附近能造成這種襲擊的,極有可能是星際恐怖分子圖朵所為。
為什麼撫星集團會出現這樣一艘沒有及任何記錄的“幽靈船”?他們是否偷偷采集了稀鏑?如果有,那麼那些稀鏑去了哪裡?
有人立刻指出,這件事曝光一定是因為魔眼背後有豐成煜的指使。
豐成煜退出政界後,一直沒有以魔眼管理層的身份露過麵,外界普遍認為他是舊傷未愈,在魔眼做了顧問,繼續投身環保與能源行業。
一次魔眼在首都大學開展的小型研討會上,記者試圖就此采訪豐成煜,被他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