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成煜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你說什麼?”
秦寶掙開他,退後一步,沒看豐成煜的臉:“我說我們離婚吧。”
“離婚?”
仿佛被一盆冷水當頭澆下,緊接著太陽穴開始發疼,是下意識將齒關咬得過緊的緣故。
知道秦寶現在麵臨的複雜情況,豐成煜讓自己冷靜了幾秒。
隨後,豐成煜走近他,手撫著他的後頸,迫使他看著自己。
“為什麼?”豐成煜看進那雙黑白分明的眼,“因為在意網上的那些言論?小寶,生活是我們自己的。”
秦寶被迫和豐成煜對視,眼神卻沒有躲閃:“不是因為那些。”
豐成煜:“那是為什麼?”
太近了。
秦寶能嗅到豐成煜身上淡淡的水仙花味道,依舊是冷傲的、清高的,但混合著自己的信息素,帶著清新的甜。
後頸在突突地跳動,永久標記後腺體像認了主,瘋狂地想要和自己的Alpha靠近。
秦寶開口:“我們不是說好五年嗎?今年……第四年了。”
“嗯,第四年六個月十一天了。”豐成煜道,“從領結婚證開始算。”
秦寶的睫毛猛地顫了一下,眼尾泛起紅色,他不知道豐成煜竟然記得這麼清楚。是因為五年限期將至,所以在數著日子嗎?
他說:“你記得啊……”
豐成煜答:“當然記得。”
頓了頓,秦寶才再次開口:“當時我們說好五年,也約好了不公開。眼看就剩不到一年了,誰知道竟然發生這種事,天亮了還撒泡尿在床上,就不讓我靜悄悄地離婚嗎?”
他信口胡謅,狀似抱怨,每一個字都在挑動Alpha的神經。
“反正都這樣了。豐成煜……乾脆我們趁這個機會提前結束吧。”
豐成煜眉頭緊緊皺起,手指的力道沒控製住,在Omega脆弱的後頸留下紅痕。
有點痛。
但是秦寶很鎮定:“你看,反正我們早晚都會離婚的,不如趁被曝光的機會一並通知大家我們已經離婚了。讓他們少一些偏見和誤解,以後你要是回去還有機會。”
“回去?”豐成煜問,“所以是因為這個?小寶,你覺得我會為了這個和你離婚?”
秦寶沒有那麼認為。
所以他胡說到底,講出了有殺傷力的理由:“離婚對我們兩個人都有好處。你可以有機會回去,如果我以後遇到了喜歡的人,再談戀愛也會方便一些。我不想到時候被人拍到說不清楚,你知道的,名聲很重要,萬一被人說我出軌就不好了。現在趁機公布已經離婚的消息,到時候就不用再特地說明一次。”
話語落地。
有長達十幾秒的時間,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豐成煜先開口:“你想遇到喜歡的人?”
秦寶瞥開視線:“嗯。”
豐成煜又問:“還想談戀愛?
”
秦寶悶聲道:“當然,我都二十二歲了,包辦婚姻要不得,我還沒談過戀愛呢。”
豐成煜身上的氣息倏地變了,信息素沉沉地湧上來,壓得秦寶有些呼吸困難。
他靠近秦寶,幾乎觸碰到秦寶的額頭:“你帶著我的永久標記,怎麼和彆人談戀愛?這幾年我們算什麼?”
心臟驀地揪起,疼得厲害,秦寶立刻掙脫開了那隻大手,再次退開了。
“這幾年……這幾年過得不錯啊。”他說,“我們的契合度那麼高,受信息的影響,很難過得不好吧?”
豐成煜沉默著。
秦寶繼續道:“當時請你給我標記是迫於無奈,我有信息素排斥症,沒有你的標記我很難正常工作。謝謝你這幾年的幫助,但那時候我也說過的,離婚後我不會耽誤你,我可以去洗掉、也可以摘除腺體。”
秦寶轉向一旁,看著窗戶外麵。
怕把真話講出來,一點也不敢看豐成煜的臉。
不會洗的。
是假的。
他想斷的隻是這這一層姻親關係,而不是想失去豐成煜。
不知道豐成煜好追嗎?
到時候過個三兩年的,豐成煜重新回去了,身邊會不會有其他的人出現?他忽然又有些舍不得了。
隻聽豐成煜的聲音響起:“可是我沒有迫於無奈。”
秦寶鼻子一酸,差點破功。
豐成煜又道:“小寶,我為什麼給你永久標記,你應該十分清楚。”
“因為契約?因為承諾?”秦寶腦子發熱,乾脆直衝到底,“該不會是因為你喜歡上了我吧?那就遺憾了,當初結婚不是我自願的,我也不是因為喜歡你才要你的標記。”
久久沒有回應。
秦寶忍不住回頭,看見豐成煜的額頭青筋微微凸起,眼底染著一抹紅,一直以來都優雅得體的Alpha,第一次露出這樣的表情。
好疼。
心裡那種揪起來的疼痛更加明顯了,好像快要不能呼吸。
一瞬間情感擊潰了所有的理智,秦寶丟盔卸甲,眼淚不受控製地迅速滴落,落在地麵消失不見:“豐成煜,你是不是不想離?”
話音剛落,手臂就被豐成煜抓過去,緊接著天旋地轉,秦寶整個人麵朝下被橫抱著,沒幾步就被重重地扔到了床上。
自覺不妙,他立刻下意識求饒:“你乾什麼?!有話好好說!你要是不想離你求求我,你求我沒準我就答應了!”
豐成煜一言不發,隻是用手把人摁在床上。
緊接著,秦寶忽然感覺到一陣涼意,“啪”的一聲,痛得他差點跳起來,人都懵了。
“啪!啪!”
接連兩巴掌。
清脆的聲音響在房間裡,這和以前的情趣不一樣,這他媽衣服都沒脫!
“操!”他破口大罵,“王八蛋!你打我?!”
“啪!”
又是一記脆響,雪白
的皮膚上馬上浮現了清晰的紅痕。
“是,我打你了。()”豐成煜聲音森冷,故意道,“不打你我咽不下這口氣。?()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秦寶哪裡受得住這種羞辱,早分辨不出真打假打,隻覺得怒意上頭:“混蛋!我要告你家暴!”
豐成煜隻摁住他掙紮的手腳,意味不明道:“是嗎,那待會兒和彆的罪名一起。”
“你乾什麼?!你鬆手!”
……
房間裡的信息素味道濃得化不開,為了避免溢出,窗戶關得死緊。
家暴之外,罪加一等。
周遭都是昏暗的,隻能通過百葉間隙依稀透出的光線,看清淩亂的床單。罵過、鬨過、哭過,仿佛經曆了一場暴風雨,現在房間裡隻剩下了曖昧的聲響和新風機運作的風聲。
秦寶喉嚨啞了,手指終於夠到了什麼,連忙緊緊地攥住柱子前爬,但是被察覺了意圖,又被豐成煜凶狠地拽了回去。
“你滾——”
不過消停了十幾分鐘,新一波雞飛狗跳開始了。
秦寶撲騰得像剛從河裡撈上來的魚,好不容易翻過來,又被摁在床頭,摸到櫃子上的一個物件就反手想往豐成煜身上扔。
“哐當!”
那東西落地,自然是沒打中的,反而被殘忍地報複,那感覺讓他頭皮發麻,一口咬住了豐成煜的肩膀。
豐成煜抱著他站起來,命令他:“鬆口。”
他發了狠,被抵在牆上滿臉淚痕也不鬆口,兩人瀕死搏鬥似的,誰也不認輸。
直到他的下巴被鉗住,Alpha的手指撬開了齒關,一根一根嵌入口腔,隨即便徹底失守。
“我錯了……我錯了。”
秦寶像在哭。
“不離了……”
儘管已經講了很多遍,但是豐成煜保持沉默,怒意似乎也沒有隨著一聲聲的告饒消退,連吻也凶狠。
幾年裡從沒這樣過。
人幾近崩潰,豐成煜才終於開口:“……不離?不離你怎麼談戀愛?”
秦寶的大腦一片混沌,再不能伶牙俐齒,隻能本能地反複向Alpha保證:“不談了……我不談戀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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