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
——我這是被碰瓷了嗎?
鬆田陣平的心情有些複雜,看著在他家沙發上,坐姿端正抱著茶杯的棕發青年,心想著這事要是被局裡知道,說不定就要在警察局拉橫幅了。
【20XX年4月XX日,本署警察巡查部長鬆田陣平因路上扶人被詐騙OOO萬円】
不過他身上其實也沒多少錢能被騙,尤其是最近戀愛之後,他已經近乎在月光了。
雖然也不能完全算是戀愛,但也差不多……好在他已經工作幾年了,還是稍微有一點積蓄的。
自己確實也該想辦法多賺點錢了,現在他看什麼都覺得可愛,都想送給有光然後看到他朝自己笑,不努力賺錢根本養不起小少爺啊。
今年……他申請晉升試試吧,警部補的月薪要多十萬呢。
鬆田陣平陪著這位奴良先生在客廳裡坐著,對方不說話,他也有些走神,思考著自己有什麼可以拿來寫在簡曆上的優勢來申請警部補。
“鬆田警官——”
奴良陸生忽然叫了他一聲,鬆田陣平下意識地起身給他倒茶,奴良陸生卻伸手捂住了杯口,笑眯眯地看著他。
“是,請問……”
鬆田陣平下意識坐直了身子,雖然奴良先生看起來非常溫柔還因為戴著眼鏡有種文藝青年的感覺,但他莫名的在這個人麵前有些緊張。
等等,這個形容好像有些熟悉。有個人也是這樣的類型,看起來非常溫柔又文雅,但實際上……
實際上也非常可愛!
鬆田陣平拿出了一百二十分的精氣神,看向了奴良陸生:“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不用非要說什麼鬆田警官。”
“那我就直接叫鬆田君了。”奴良陸生也沒和他太客氣,明明是不請自來賴上路人的客人,此刻居然有些反客為主的感覺。
鬆田陣平稍微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這個青年,看起來二十多歲,應該是和他差不多的年紀吧,叫他鬆田君好像也沒什麼問題。
不過有光好像也是,在他說過不需要叫他鬆田警官之後,就直接叫他陣平君了……生氣的時候叫鬆田君。
“你現在收入多少?”奴良陸生問道。
“……誒?”
雖然心中想著自己是不是被碰瓷詐騙了,但是被這樣直白的問了月收入還是讓他心情有些微妙。
問這個乾什麼?確定一下他有多少錢可以被騙嗎?那這騙子的業務不是很熟練啊?
鬆田陣平愣了幾秒,但還是沒什麼顧慮地說道:“加獎金六百左右。”
“月薪嗎?”
“年薪……公務員要是月收入能有六百,也不至於招不到人了吧。”
“這樣,這個薪水的話,戀愛會很吃力吧。”
鬆田陣平看了過去,奴良陸生隻是朝他溫柔柔的一笑,讓人很難對他生起氣來。交淺言深的情況下,鬆田陣平也不想說太多,含糊地混了過去。
“可能吧。”
他確實剛剛在想這件事,奴良陸生這家夥該不會會讀心吧?
“不過說起來,鬆田君這麼優秀,肯定已經有交往中的戀人了吧。”奴良陸生像是不懂半分人情世故,說著更越界的話。
鬆田陣平頓了頓:“沒有。”
“哈。”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鬆田陣平聽到了從對方口中傳來的一聲冷笑,但是看過去,奴良陸生還是笑眯眯的,好像這世界上沒有比他脾氣更好的人了。
鬆田陣平沉默了兩秒,說道:“與其說沒有,其實我有正在努力追求的人,對方還沒有答應我。”
奴良陸生不動聲色地挑挑眉,忽然一拍手:“那你不如和我講講看,我說不定能給你提點建議呢。”
“你……”
“對這樣的事情我還是很有經驗的,彆看我這個樣子,已經結婚很多年了呢。”奴良陸生撐著臉朝他笑了起來,空閒的那隻手伸出了兩根手指,“孩子都有了。”
鬆田陣平愣了愣:“欸?”
“對了!我兒子超可愛的——要看照片嗎?從小小的一團長到這麼大,到了根本不需要我照顧的
樣子,我的心裡也有些空落落的。”
奴良陸生說起兒子的時候眼睛亮晶晶的,到後來歎了口氣,整個人都變得低落起來。
重新變回了有些憂鬱的帥哥,奴良陸生對著鬆田陣平說道:“既然鬆田君不願意說,那就聽我說好了。我今天離家出走,就是為我家小孩子的感情擔心。”
鬆田陣平忍不住腹誹了一句,為小孩子的感情擔心所以離家出走,到底誰是小孩子啊?
但表麵上還是比較有禮貌地說道:“小孩子的感情就讓他自己處理吧,家長參與進去反而不好。”
而且奴良陸生這個年紀,假設因為臉嫩顯得年輕一些,孩子最多也不過小學生吧?小學的孩子戀愛,隻要不是和社會上的成年人,沒什麼好乾涉的。
“不一樣。”奴良陸生這句話回答地十分認真,棕色的眸子透過平光鏡直直地看向了鬆田陣平,那雙眼睛似乎被窗外的夕陽染成了赤色。
“如果是長子我不會乾涉的,幼子從小被嬌慣壞了,性子太溫柔又太敏感,我擔心他承受不了分彆之苦。”
鬆田陣平倏然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目視著眼前的奴良陸生。
棕發的青年垂下眼眸,端起桌麵上剩下的已經涼透了的半杯茶底,毫不在意地啜了一口。
“鬆田君,我祖父年近五百歲了。你又能陪有光多久?”
他朝著鬆田陣平粲然一笑,之前從這個人身上覺察到的隱約熟悉感好像都有了解釋。茜色的夕陽從漂亮的落地窗投射進來,顏色漸漸暗淡下去。
夜晚就這樣不經意到來了。
夕陽西下,逢魔之時。
棕色頭發的青年在他麵前變了副模樣,黑白交錯的長發,赤色的眼眸,絕非人類擁有的妖異的俊美容顏。
那天見
到有光的哥哥已經夠有氣場了,但是和眼前的男人比起來也就是未成年的程度,確實還要差了一截。
“你說他還沒有答應你,那真是太好了。”男人的聲音變得比之前清亮的音色更為低沉,血般的瞳孔凝視著他,朝鬆田陣平露出了冷酷到有些殘忍的笑容。
“乾脆不要開始了。”
-
從認識及川有光的第一天,赤井秀一就做好了要將對方當成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來辦的準備。
及川有光提的任何要求,包括偶爾才會表現出來的任性,他都願意順著及川有光的意思。
為的就是今天,正式被及川有光接納的這一天。
他知道及川有光不是普通人,不論是車窗上的冰霜,在酒吧遇見歹徒時斬下對方下頜的抽刀速度,還有那次他意外看到的從樓上跳下來的幼年的模樣——
——說起來他正是因為這個才確定及川有光是他認識的那個人的,雖然很明顯對方完全把他忘乾淨了。
舊事姑且不提,現在說這些也沒什麼意思。
總而言之,及川有光不是普通人,在他身邊待著很危險,同樣的,機會也很多。
比如他現在就得到了一個很好的機會,所以無論及川有光要他做出什麼保證他都會同意的。
所謂的交杯酒究竟有什麼限製他也不是很清楚,最壞不過就是他死在有光手裡,比起他能得到的東西,這根本算不上代價。
赤井秀一全程都非常冷靜,按照及川有光給出的地址驅車前往。
隨著離目標越來越近,赤井秀一也陷入了沉思。
等到了那個研究所——與之前組織的地下訓練基地使用了麵包加工廠當掩護不同,這裡掛的牌都說明了這是某製藥公司的研究所。
赤井秀一下了車,就一直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擺明了在等著彆人問。
及川有光也不負他望的開口問道:“有什麼值得在意的事情嗎?”
“這個地方我似乎見過。”
赤井秀一說著,陷入了更深的思考之中,忽然從口袋裡拿出了手機,在上麵翻了半天:“找到了。”
及川有光歪了歪頭,赤井秀一將手機放到了他能看到的地方。
手機上是一張照片,上麵是兩個女孩子,年長些的大概二十出頭,較小的那個及川有光不久前才剛剛見過。
當然不是指現實中見麵,而是從他哥哥手中拿到的關於組織的情報。
年紀大些的女孩攬著小女孩的肩膀,兩人站在牆邊拍了一個合照。
照片上並沒有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