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
說起來,鬆田陣平稍微有點在意及川有光放在他腦後,那隻正在輕輕撫摸他後頸的手。
脖子這樣的部位血管密集,總是保持著很高的溫度,及川有光冰涼柔軟的手貼在上麵,安撫似的來回撫摸,身體反而因為這樣的觸摸更加緊繃了起來。
鬆田陣平稍微有些難為情,心中難免的不去想一般情況下不是應該摸頭嗎?摸這麼曖昧的地方是因為對他也是特彆的嗎?
他靠在及川有光的懷裡,能聽到從胸腔傳來的平穩有力的心跳聲,一點也不像是對他有什麼‘多餘的感情’的樣子。
想也知道不可能,自己對他根本算不上特彆吧。
有些沮喪的清醒認知讓鬆田陣平歎了口氣,不過他並不是這麼容易就放棄的人,要是不去試永遠不可能成功。
但是現在他卻不打算做什麼,難得的可以靠得這麼近,現在乖乖的享受吧。
恐怖片的音效在被隔絕一道後變得朦朧,鬆田陣平有些耽於這溫柔鄉之中了。之前一直緊繃著的身體也漸漸的放鬆下來,全都靠在了及川有光的身上。
鬆田陣平這個年紀的男人是不會怕冷的。那雙很難被焐熱的手輕撫著他的後頸,他感覺到的更多的是柔軟的觸感和難以描述的幸福感。
他非常輕易就沉醉了進去,他甚至在恐怖片尖叫音效下有些昏昏欲睡了。
鬆田陣平感覺自己現在就像是摸撫摸的貓,舒服到他甚至想要發出呼嚕的聲音。
每被撫摸一次,他都感覺自己好像更融化了一點。
——要是能一直這樣下去就好了……
及川有光維持著一條腿支撐著地麵,另一條腿跪在自己座位上的半站立姿勢,抱著鬆田陣平大半個身體一點也不顯得吃力。
和鬆田陣平因為在意所以稍顯紛亂的內心不同,及川有光會摸他的後頸的原因很簡單——因為鬆田陣平的頭發上抹了發膠,摸起來硬硬的,一點都不舒服。
他沒想到鬆田陣平會用發膠,總覺得鬆田應該是更不拘小節的類型。
或許這就是帥哥的矜持吧,表麵上好像不怎麼在意形象,實際上非常注重形象,比如他就是。
每次出場的時候看起來隨意,其實為了裝這個比,及川有光會對著鏡子看自己哪個角度最好看。
當然了,最後的結論是他無論哪個角度都很好看,所以後來就沒那麼在意了。
及川有光打了個哈欠,轉頭看向大熒幕,電影已經到了最恐怖的高丨潮部分,他卻覺得非常了了。
這世界上的諸多文藝作品,及川有光唯一無法理解的就是恐怖片。在他看來根本就不恐怖,特效也非常普通,甚至還有一堆bug。
他其實還挺想去給恐怖遊戲當腳本師的,但是沒有公司邀請過他。
及川有光的作品是會讓人反應過來才發現自己已經淚流滿麵的治愈係作品,文筆和風格都給人一種溫柔的感覺,和驚悚題材完全八竿
子達不到一塊去。
所以沒有邀約是正常的,他也沒興趣自己寫,最後就是幾乎不看這種類型。
完全不理解鬆田陣平為什麼會喜歡這種東西,結果看了之後又怕成這個樣子……
真是難懂啊,人類。
但是及川有光決定尊重鬆田陣平的這點愛好,畢竟是他看中的男人。比起對方美好的品格和靈魂,這點無傷大雅的小癖好算不了什麼。
他這邊進展的很順利,不知道哥哥那邊怎麼樣了。
月彥的話,應該沒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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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彥從房間裡走出來,陽光立刻灑滿了整個房間。
剛剛那個昏暗的小黑屋好像是特地做出來的,月彥不太理解為什麼要大白天的拉上厚重的窗簾然後點很昏暗的小燈,或許這就是人類的黑手黨吧……
他不理解,但是尊重。
波本和琴酒跟在他的身後,和這兩個人相處月彥沒什麼心理壓力,一個前蘇聯特工,一個公安搜查官,都是非常正經的臥底。
雖然一個組織有這麼多臥底還能正常運轉實在是讓妖有點費解,但月彥還是決定入鄉隨俗。
算起來有光也是他們奴良組的臥底,所以和臥底們相處的比較好是很正常的事情,這可能就是臥底之間的惺惺相惜吧。
不過這些和月彥都沒什麼關係,有光和誰交朋友,在對方真的做了什麼之前他是不會插手的。
然後就是這次任務。
雖然有光說隻要降低存在感在旁邊圍觀就行了,可以什麼都不做,但是這次的機會難得,他打算給有光一個驚喜。
——等有光回來,發現自己立了大功可以直接拿代號不是很爽嗎?
如果給他多一點時間,他連BOSS的位置都能給有光拿過來,但是現在隻能做到這種程度了。
月彥的手隨意地搭在了腰間的彌彌切丸上,僅僅是這樣沒有任何殺意的簡單動作卻驚動了身後兩人的危險雷達,眼神變得晦暗不明。
這樣的有光是從未見過的,從各種方麵都非常不對。
是因為今天頭發束起來了嗎?感覺比平時要利落不少,簡直像是換了一個人。
腦海裡突兀的出現這樣的話語,波本怔了怔,站在身後打量著那個少年。
從外表來看,雖然也是穿著和服,但是明顯比平時要不羈一些,領口開得很大,能看到露出的白皙的肌膚。
因為有一張帥臉,這樣不修邊幅的穿法隻會讓人覺得非常性感,雖然產生這樣的想法時波本的腦海裡也開始背起了刑法。
有光平時也是穿和服,但是非常嚴謹的穿法。半著小袖裡麵是高領襯衫,板板正正地扣到最上麵,外麵還要戴上圍巾……
今天也沒有戴圍巾啊。
波本手插在口袋裡,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該怎麼驗證呢?最簡單的應該是……
月彥忽然停下了腳步,波本一頓,問道:“怎麼了?”
“你走前麵。”月彥抬了抬下巴,頗有幾分頤指氣使地說道。
波本立刻收起了剛剛的想法,不管這個人是不是及川有光,他都不應該在他麵前這麼隨意。他隨後朝月彥微微頷首,加快了腳步走到了他的前麵去。
完全不認路的月彥放下了心,愉快地跟了上去。
離開了這個房屋外牆爬滿了常春藤的西式庭院,三人一起坐上了剩下的最後一輛車。
看到常春藤,月彥稍微有些感慨。
那是他小時候的事情了,有光現在是文藝青年,小時候就是文藝小朋友。經常能找到很漂亮也很有氛圍的地方畫畫或者寫點什麼,月彥和他一起。
他沒什麼事做,多數都在睡覺。
又一次有光找到了一個爬滿了常春藤的舊房子,當時正是春天,一整麵牆都是青翠,漂亮得很。
那幾天他們都在那邊玩,有光離得稍微遠一些,在畫靠在牆邊的他。
然後有一天,月彥聽到了古怪的清脆斷裂聲音,他揉了揉眼睛,剛坐了起來,就被忽然倒塌的牆麵埋了起來。
幸好他不是人類的小孩子,血厚防高,甚至不用彆人挖,自己就爬了出來……然後抱著一點都沒被碰到的有光安慰了好久。
因為擔心他所以哭了的弟弟簡直太可愛了。當時也挺幼稚且大腦思維非常直線的月彥,在那之後故意遇了好幾次危險,結果第二次就被有光發現了,一整天都沒理他。
爸爸幫他說話,結果也被關在門外了。
……
月彥多看了那間房子幾眼,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琴酒一頓,抬頭看向後視鏡,看著裡麵坐在後方的月彥:“很在意那個房子?”
“啊。”月彥的視線沒有收回,忽然笑了一聲,“常春藤……看似不起眼,但是時間久了,能將龐然大物的整個牆麵壓倒呢。”
和有光那特彆溫柔的口音相比,月彥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涼意。這是非常明顯的區彆,但在彆有用心的人耳中,這更像是故意換了種口氣在提醒他們。
彆有用心的臥底波本不管怎麼想都覺得他好像在說組織裡的臥底,看起來不起眼,但是時間久了卻能摧毀整個組織……讓他覺得有光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雖然從以前他就覺得有光好像什麼都知道,但是都沒有這次給他的壓力大。
琴酒和他安裝的是相似的腦回路,聽到月彥說這樣的話,第一反應也是對方在暗指臥底。
難道是發現了臥底,但他們卻沒有任何反應,為此感到失望嗎?
是剛剛集合的那些人中的一個?還是其他人?
琴酒陷入了沉思,他對自己思考方向的正確性有八成把握,確認了組織內存在臥底並且就在剛剛的人之中,具體是誰卻不打算去問「及川有光」。
本來需要上司提醒已經是失職了,再去問顯得他們也太沒用了。
與心懷鬼胎所以有些神經緊張的波本不同,琴酒反倒是對今天的「及川有光」接受良
好。真的很符合他心中的少主的形象,下一任BOSS是這樣的人,感覺會很不錯。()
能在黑手黨混下去的人多少都有些慕強心理,這樣「慕」多數情況表現為憧憬,琴酒也喜歡強大的人,但比起崇拜,他更喜歡將對方踩在腳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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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和及川有光的見麵,對方那過分溫柔的行為讓他觀感非常的微妙。一方麵是得到的欣喜,但身為組織的重要角色,琴酒還是立刻考慮到了組織的未來。
這樣的人可不適合帶領組織,更適合被奉在高位當一輩子眾星捧月的小少爺,隻要負責驕矜任性,提一下無理的要求讓手下人為難就好。
如果是及川有光,他還是挺樂意捧著對方的。
但是今天表現出來的特性實在是讓人驚喜,琴酒甚至有些大不敬地希望這樣的「及川有光」能快點繼位。
那位先生隨著年齡的增長,做事確實越來越保守了。
他要快一點完成對方的這個沒有明說的暗中要求,挨個去查就好了,隻要是臥底就一定會露出馬腳,先從最看不慣的賓加開始……
上次一起吃飯的時候,有光還說過想要國內的走私線,雖然之後再也沒提過……他這段時間稍微忙一點吧,等到都準備好了一起送上去。
還有剛剛特地又提了一次的代號,琴酒不像安室透那樣想那麼多,他很自然的理解成了及川有光現在已經需要代號了。
這是最簡單的一件事了,隻要他想要,拿到不是分分鐘的事情嗎?
……
從過去非常可愛的回憶中回到現實,月彥卻發現車裡的氣氛變得有些奇怪。
應該開車的波本半天都沒有動作,坐在他旁邊的琴酒表情也非常冷肅,像是在想什麼很重要的事情。
月彥歎了口氣,心想幸好在這裡的是他,不然這兩臥底走神成這樣,肯定會被發現。
他的歎息聲非常細微,但在寂靜的車內卻非常的顯眼,前麵的兩人同時一怔,瞬間忙碌了起來。
開車的波本還好,不算是瞎忙,琴酒重新係了一遍安全帶,車總算是朝著目的地行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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