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杉感覺自己在手術室門口坐了沒多久,門就又被打開了。
她詫異的轉過頭去(),看著自己走出來的王川澤?()_[((),“這麼快?這就做完了?”
男醫生戴著口罩,隻露出一雙眼睛,笑起來眼角幾根細紋,“真做完了,要不你回家檢查一下?就開了兩個小口子,我技術很好的。”
廖杉立刻不好意思起來,“我就是沒想到這麼快就結束了,他居然還能自己走出來。”
“這就是個小手術,二十來分鐘就做完了,”男醫生解釋道,又看向王川澤,“現在他能走是因為局麻還沒過,等會兒藥效過了就會痛了,快過來扶著點你對象。”
“哎,好。”廖杉趕緊上前扶住王川澤。
醫生叮囑術後注意事項,“回家觀察一下有沒有出血、感染的現象,術後恢複要一到兩天,一周內禁止劇烈運動,清淡飲食、不要碰水,兩周後可以恢複同房。”
這些廖杉和王川澤都已經做足功課了,兩人還特意挑選的周六晚上這個時間來做的手術,正好周日休息,也不耽誤下一周的工作。
廖杉點點頭,“好的,我記下了。”
醫生多看了她兩眼,看著也不凶啊,他過往經手的案例能來做結紮的男人一般都是被凶悍的媳婦逼著來的。
他又看了一眼王川澤,還這麼年輕,也沒孩子,早早就這麼結紮了。
老醫生背過身去,往回走,搖了搖頭,他勸也勸了,兩人都很堅定,也隻能尊重人民的意願,真是搞不懂現在年輕人怎麼想的了。
廖杉扶著王川澤離開醫院,往家走。
路上,王川澤越走越慢,麻藥的勁兒正在慢慢消失。
廖杉察覺到他的動作,連忙問,“是不是開始疼了?”
王川澤咬牙,“沒事。”
等進了大院,上樓的時候,王川澤望著樓梯,是真說不出“沒事”兩個字了。
廖杉站在樓梯上麵看著他,有些為難,他這麼高的個子,她也背不動啊,“要不我找程德霖來幫幫忙,把你背上樓去?”
王川澤幾乎立刻就想到了程德霖會有什麼反應,估計先是震驚,隨即放聲大笑,損友不外如此。
廖杉想了想,“那要不我找鄭子昂?”
鄭子昂那個大嘴巴,不用到禮拜一,研究所的所有人就都能知道了。
王川澤扶著樓梯扶手,手背上青筋凸出,咬牙堅持道,“沒事,我可以。”
像蝸牛爬似的一層層上了樓梯,王川澤在此刻無比慶幸,還好自己住的是二樓,不是三樓,不然的話他還真不一定能爬上去。
儘管如此,他進屋後還是整個人躺下了。
廖杉倒了杯水,坐到床沿上,遞給平躺在床上的王川澤,“喝點水,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王川澤接過杯子,仍在嘴硬,“我沒事,沒什麼感覺。”
麻藥的效果全部褪去,加上剛剛上樓梯的動作,共同組成了難
() 言的疼痛。
廖杉無奈,王川澤要不是這副躺屍的樣子,他說的話還能可信些。
王川澤看著廖杉。
廖杉看他這眼神就知道了,第不知道多少次回答道,“愛,還愛你,就算你真不行了,我也愛你。”
王川澤被這麼一哄,下麵的疼痛感似乎都減輕了些許。
“而且醫生不是說過了嗎,不影響做飯,”廖杉真的沒想到王川澤會主動提出他去結紮的事情,心中感動,握住他的手安慰道,“你想想,等你恢複好了,就可以不用再算日子了,想什麼時候做飯就什麼時候做,大炒、小炒、快炒、慢炒、翻著炒……”
廖杉給他畫大餅,很是豪氣的說,“想炒幾次炒幾次。”
王川澤無奈,下麵更疼了,“能彆這個時候勾我嗎?”
廖杉忍不住笑出了聲。
*
炒是一次也沒有。
笑也笑不出來了。
李易安看著麵前的兩人,也覺得世事無常。本來不打算要孩子的夫妻倆,在男方都已經結紮了,居然又檢查出了懷孕。
李易安看向蹙眉又讀了一遍紙上檢查結果的廖杉,“所以你就是帶著孩子準備去上環?”
“我那時候又不知道懷孕了,”廖杉心煩意亂,“上個月我還來月經了,就是來得有點晚,我是來完月經才準備去上環的。”
看著檢查單上的妊娠時間,她在心裡快速的計算了一下,還是過年放假那段時間太放縱,就不該太相信安全期。
“那不是月經,是孕早期的著床出血。”李易安扶額,果然身邊沒個大人不行,一個兩個什麼都不懂。
她看著麵前這倆快三十歲的“小孩”,遲疑的問,“……你倆該不會到現在這種情況了,還是不想要吧?”
廖杉沉默。
王川澤也是沉默。
李易安深吸了一口氣,都說長嫂如母,幸虧她是二嫂,真論起年齡來,她比廖杉還小一歲咧,這操心的老母親她是真當不了。但本著醫護人員的職業操守,她還是多勸了一句,“雖說男性結紮是可以複通的,但成功率並不高,說不定這就是你倆這輩子唯一的孩子了。”
她怕兩人當場就要做決定,直接把人都攆走,“你們回去再好好想想。”
離開醫院,廖杉腦子很亂,幾乎靠著身體的肌肉記憶循著回家的路往回走。
王川澤看了她一眼,伸手牽住她的手,和她並肩走著。
“你想要孩子嗎?”廖杉抬頭看他,她突然發現自己從來沒問過王川澤這個問題,之前一直是她在提要求,他像是沒什麼意見似的隻知道遷就她。
要說沒有期待過孩子,那是騙人的話,王川澤還清晰的記得八年前去廖家拜年時見到廖杉抱著她侄女的那副場景,可他什麼都沒說,搖了搖頭,“你不想,那我就不想。”
他答應過她的。
王川澤還不至於分不清先後順序、輕重緩急。
決定權又回到
了廖杉手裡,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像一場毫無準備的意外,一下子把她弄懵了。
在此之前,廖杉覺得自己是堅定的抵觸生育這件事情,好像從頭到尾這事對女性就沒有任何好處,她甚至想過,這種苦頭為什麼是專屬女性的,為什麼不能男人來生孩子?
在知道自己意外懷孕後,廖杉的腦子突然空了,又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