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送的?
廖杉不解的走過來,走近了她才看到被王川澤按在手指下的紅色窗花,想了一會兒她才想起這是怎麼回事。
她訝然的看向王川澤,“你居然還留著?”
王川澤頷首,不隻是窗花,之前圖書館裡的那張紙條、她畢業時的那張照片、蘇聯留學時她送的那雙皮毛手套,他都全部留著,用心珍藏。
廖杉對著於輕舟解釋起來,“當年我和同學們是臨時調來飛機廠幫忙的,住也是隻能和那些蘇聯專家們擠擠,我當時住的屋子其實是那個蘇聯女專家瓦列裡婭的,你送我的窗花我沒辦法貼,就一直揣在軍大衣的口袋裡。”
“後來過年那天,周圍的蘇聯專家們都在互送新年禮物,我沒想到王川澤也會送我東西,當時我身上也沒裝彆的東西,便把這個窗花送給了他。和我這種臨時來幫忙的不同,他是已經畢業留在飛機廠工作的,我就想著這窗花給他,他也能裝飾屋子,還能貼得久一些,不像我年後沒多久就又回學校讀書了。”
廖杉抱歉地說,“但現在想想確實我當時做得不對,再怎麼樣也不應該把你送的東西又轉送給彆人。”
她看向王川澤,“要不你把窗花還我,我再給你補一個禮物?”
於輕舟心頭一動,立刻說道,“沒事,既然送你了,這東西所有權就歸你了,送誰都行。”
他才不想廖杉再費心挑選送王川澤一個禮物。
“不過按照你剛剛說的,互送新年禮物的話,”於輕舟看著廖杉笑起來,“那是不是該補給我一個禮物?”
王川澤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鏡,拿起那紅色窗花遞給於輕舟,“不如我直接把它還你,這樣就誰都不欠誰的了。”
想要禮物,做夢去吧。
可憐的窗花被推來推去。
圍觀的程德霖和飛行員們看得津津有味,這可比文工團表演的話劇有意思多了。
兩個男人這時候謙讓起來。
“看這樣子就知道你這麼些年是細心保存,一定很喜歡吧,那你就收著吧。”於輕舟笑著說,看向王川澤的目光卻帶著些許嘲笑,沒想到吧,珍藏了這麼多年的東西其實是情敵送的。
“輾轉了那麼一圈,不如還是物歸原主的好。”王川澤看著他的目光有些冷,就算是他送的又如何,廖杉還不是又送了出去?
廖杉被夾在中間,“還是給我吧,我給你倆都補一個禮物行嗎?”
一隻手從旁邊伸過來,拿走了王川澤手上的窗花。
“物歸原主的話,那還是給我吧。”孫勇武笑嘻嘻的說道,之前那張被於輕舟剪了窗花的畫報他還留著呢。
沒想到結局會是這樣子,圍觀群眾和兩位男主人公還懵著,廖杉已經當機立斷的說道,“我會給王川澤補一個新年禮物,給於輕舟補一個道歉禮物。好了,說回正事。”
廖杉拿起手上的任務單,“下次試飛要測試的科目是‘低空大表速’,即戰機在高度低於10
00米時所能達到的最大速度,這關係到我們國家低空作戰的戰鬥力。”
剛剛還在“看戲”的飛行員們立刻激動起來。
“我來!”孫勇武舉起胳膊,連同手上的窗花一同高高舉起,“也該輪到我了!”
楊國棟擠開他,“洞五你讓開,按照順序也該是我洞三先飛。”
“老楊你都做過彈射座椅的真機試驗了,這次試飛先讓我來。”侯勇把人扒拉開。
吳誌偉蠢蠢欲動,“要不還是我來?我好歹飛過一次了,對飛機也熟悉了。”
“歇歇吧老吳,等你腰好了再說這話。”於輕舟拍拍自己的胸膛,“我來。”
“這項試驗不僅難度大,危險係數也很高,是被國際上都劃為風險科目的試驗。對於試飛的人員,我和鄭子昂他們商討了半天都各持己見,無法統一意見。”廖杉看向王川澤,“你有什麼意見嗎?”
王川澤沉吟,在低空大表速飛行時會發生顫振,當顫振達到某種程度後,飛機會在瞬間解體。這項試驗難就難在飛行員既要飛出最大速度,又不能讓飛機因顫振而解體。
不等他開口,於輕舟搶先道,“既然又難又危險,那還是讓我來吧,我飛過一次,對新機型的操縱也上手了。”
王川澤想了想,點了下頭。拋開其他不說,於輕舟的技術和能力確實比其他人要強。
試飛的人選定下來了,廖杉和程德霖就離開了。
王川澤開始給飛行員們上課,他把筆記本合上,不打算講原本要講的內容,而是講起了顫振的原理,在黑板上畫起顫振的波形曲線。
“飛機顫振是一種複雜的氣動彈性不穩定現象……”
又是裝著一腦子的知識、拖著訓練過後疲憊的身體回到宿舍,孫勇武借著屋裡的燈光翻出之前一直沒舍得扔的畫報,把窗花放進剪出來的洞裡,畫報上的漂亮女人身上的衣服頓時像是多了個圖案似的,看上去更加好看了。
孫勇武把這畫報貼到上鋪的床板下,躺到自己下鋪的床上。
於輕舟洗漱完回來,短短的頭發用毛巾擦了幾下就半乾了,他踩著梯子幾下就上了床。
孫勇武雙手枕在腦袋底下,美滋滋的欣賞著床板下一張張的畫報,突然忍不住撲哧笑出了聲,對著上鋪的人說,“當初怎麼問你,你都不說,還賠了我一本月曆。船啊,沒想到吧,獻殷勤最後獻到情敵那兒去了,哈哈哈……”
躺在上鋪的於輕舟隻當沒聽見。
楊國棟坐到另一張床的下鋪,搖了搖頭,“搞不懂你倆,喜歡一個人能喜歡這麼多年。”
“老楊,我和船可不一樣啊,”孫勇武猛地坐起身來,“程丹鳳都結婚生子了,我照樣喜歡她,人可是被□□評選出來的22位最受觀眾喜愛的‘人民演員’之一,厲害著呢。”
“好好好,她最厲害。”楊國棟敷衍的應道,不理解,但尊重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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