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靳白表情微抽,顯然怎麼也沒想到,父親把自己單獨叫到書房來想要說的是這個。
然後又看著已經尷尬到滿臉通紅但還仍強撐淡定的父親,活了二十多年,好像第一次從他身上感受到一種割裂感。
從前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老裴總,有一天,還是要被老婆逼著開口跟兒子說這種事。
裴靳白把目光從父親臉上移開,在這屋裡找著似乎也不知道該看什麼。
“您…不用操心這個。”
“我知道。”他答。
然後反正話都說出來了,點破之後,再說白點好像也就豁出臉皮上了。
裴遠峰又氣勢起來麵對自己兒子,絮絮叨叨:“你知道什麼?”
“你媽多少次打電話都發現不對勁,你倒是仗著小書不好拒絕,知不知道女孩子家的身體不是小事。”
“我看你就每月到頭就沒個消停的時候。”
裴靳白聽得眼皮子一抽一抽地跳,笑也不是慪也不是:“爸,我真的知道。”
他幾分無奈,然而這種事情又最沒法證明,也隻能破罐破摔一般攤手:“是需要我以後每次都跟您彙報嗎?”
裴遠峰:“……”
“臭小子,”他對於這樣的提議麵色忽的也是一窘,難得用這樣的稱呼叫裴靳白,最後也忍不住露出笑了。
算了,看他對顧書怡寶貝的樣子,應該也不至於做出秦茵擔心的事情,就信他這回。
……
兩人從書房下來時餃子早都已經煮好了,就等一起來開席。
裴靳白坐到顧書怡旁邊的位置。
顧書怡看到裴靳白從書房出來後的表情有點奇怪,咬著筷子一時好奇他們在裡麵說了什麼。
“你們上去說什麼啦?”於是顧書怡悄悄問。
裴靳白正給顧書怡夾菜,瞧著身旁好奇寶寶上身的人。
“先吃飯。”他顯然不打算這會兒告訴她。
顧書怡沒問到答案隻能乾巴巴“哦”了一聲,其實她也不是多麼八卦一定要問到底的人,隻是莫名有一種直覺,感覺裴靳白上去說的事可能跟她有關。
今晚家宴過後又各自散去。
顧書怡憋了一晚上總算等到隻有她跟裴靳白兩個人,一上車就迫不及待地問:“你們今晚上去到底說什麼了啊?”
裴靳白看著身旁追問的顧書怡。
他似乎歎了口氣,又抬眉:“你確定要知道?”
顧書怡被這個架勢弄得有點虛,心裡發抖:“難,難道我還不能知道嗎。”
於是裴靳白攬過顧書怡,在她耳邊悄聲說了內容。
“……”
“…………”
“………………”
原本白皙的耳廓幾乎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爆紅,顧書怡打死也沒想到是這個話題,又抬眼對上裴靳白調笑的眼睛。
所以之前打電話,其實過來人早
都看出來了?
顧書怡當場自閉。
........................
年末和光終於迎來新年假期。
今年最後一個工作日,intuit組組內又舉行了一次新年聚餐。
顧書怡在intuit組已經待了快一年了,下一個組要去的組也已經定好了,在cloud組,做產品方向。
顧書怡不喝酒,聚餐時跟同事們敬了杯以茶代酒的茶,多謝這一年的照顧與指導。
組長笑著打聽顧書怡下一組去哪裡,直說輪崗完了之後歡迎直接回他們intuit上班。
顧書怡笑笑。
新年聚餐推杯換盞十分熱鬨,在加上發了豐厚的年終獎,不一會兒包間裡的一群人就上頭了,七嘴八舌聊了起來。
“說起來你都快走了書怡,”女同事溫迪打了個酒嗝薄醉的狀態,拖著下巴,麵對對麵年會一亮相就轟動的漂亮小臉,好像終於有機會問出來,“我們都還不知道你手上的戒指是真是假。”
顧書怡:?
她下意識看向自己中指上的訂婚戒指。
一個款式很簡單的素圈,又沒有鑽石加上品牌雖然算貴但也絕對在和光人可接受的範圍內,戴假的做什麼。
顧書怡一臉懵顯然沒明白這個問題的意思,旁邊青姐適時補充開口:“嗐,”
“他們懷疑你是不想招桃花,所以故意戴個戒指在手上,到處跟人說自己已經訂婚領證了。”
“其實根本沒有對象。”
顧書怡:“……”
溫迪等青姐補充完,又望著顧書怡眼神理解:“沒事的我懂你。”
“我們公司的男的乍一看像那麼回事,再乍一看各有各的一言難儘”
“你不想被求偶這麼做簡直太明智了。”
在場幾個男同事顯然又對溫迪的話不能讚同,大家出去都是人人豔羨的和光精英青年才俊,相親市場一說是和光的直接所向披靡,怎麼就各有各的一言難儘了。
隻不過眾男同事表示完抗議之後,關注焦點也紛紛不約而同都落在顧書怡身上。
因為想知道是不是真如猜測的,知道如果一開始說自己是單身肯定會有很多人追求,不想被打擾,所以乾脆故意買個戒指戴在手上,假裝自己已經訂婚領證,阻擋一切桃花。
畢竟他們這一年來除了那枚戒指,好像感受不到任何關於背後那個男人的存在。
顧書怡感覺到一道道打在她身上求知欲旺盛的目光。
所以現在戴戒指都不能證明自己真的不是單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