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杯——!!”
“碰一個!”
吵吵鬨鬨的包廂內,橫七豎八伸過來的手舉著杯子、齊齊地撞到一起。
倒得滿滿的杯子被撞得一歪、甚至還傾倒出來些許。
“我說你們啊——稍微悠著點!”
“哈哈、這不是太高興了嗎!”
山本猛虎一拍旁邊的黑發青年,“畢竟我們的後輩那可是全國優勝啊、哪怕是說給孫子聽的都絕對會自豪的程度了!”
夜久衛輔無奈,“先不說其他的……光是孫子就很夠吐槽了。”
貓又場狩聞言彎起唇角,露出點笑意。
離開弓道場,晚上的熟人聚會上他直接換了常服,被禦神紙紮起的高馬尾也散下,稍稍垂在肩上,柔化了麵龐五官。
他握著杯子、單手支著臉,肉眼可見的放鬆與愉悅,
“沒關係的、夜久前輩,能讓前輩們感到自豪,我也很高興。”
開口的黑發青年語氣柔緩、眼睛映著透亮的光線,落在內裡將幽黑深色的眼瞳透得如同寶石般,浮著層淺淡微光。
“真是的——場狩你也不能這麼慣著……”
歎氣歎到一半,拿這兩個後輩沒什麼辦法的夜久衛輔忽然察覺到什麼,鼻尖微動,他頓了下,湊近一點距離,遲疑發問,
“場狩……你喝酒了?”
貓又場狩心情很好,幾乎是任予任答,“是的、夜久前輩。”
夜久衛輔:“……”
“你們這群家夥——!!多少也看著點、怎麼能給才成年的後輩倒酒啊!?”
他無奈抹了把臉,立即拆開還要扯著貓又場狩去誇誇其談的山本猛虎,四處搜尋關鍵人物,
“研磨——研磨又去哪裡了?”
紮在人群裡大吃特吃的灰羽列夫十分熱心地指了指門外的方向,“研磨前輩剛剛出去了!”
夜久衛輔死目。
他認命地把黑發青年拉出一群醉鬼聚會的混亂場合,再三叮囑道,“酒不可以再喝、場狩你現在已經上頭了,我去給你要醒酒湯,待會他們不論誰過來都彆理,聽見了嗎?”
規規整整坐在那的人乖乖點頭。
見狀,總算放心些許的夜久衛輔站起身出去找侍應生。
被叮囑呆在原地的貓又場狩此刻並沒有夜久所想的情況那麼糟。
雖然他的確是一杯倒。
但是、他還保留著十分完整的意識與思考能力。
比如,能夠分辨清楚來到他麵前的究竟是誰。
“……怎麼坐在這?”
從外麵回來的孤爪研磨視線掃過嘈雜的人群,成功在角落裡發現規規矩矩等在那兒L的黑發青年。
貓又場狩乖乖回答,“夜久前輩說,讓我不能再繼續喝酒了,所以拎出來呆在這裡。”
“……喝了多少?”
黑發青年判斷了下,大概回答道,“一
、兩杯?”
“……”
代替話語的是湊近過來的動作。
孤爪研磨垂著眼,在很近的地方就聞到從麵前人身上傳來的輕微酒氣,他似乎喝得的確不多,但看起來很上臉。
素來瑩潤皎潔的臉頰漫上些許紅,連帶著脖頸、耳垂都是紅彤彤的,呼出的氣息滾燙,溫度明顯高了不少。
“難受嗎?”
伴隨著話語一起而來的是落在額上的手掌,微涼的掌背貼著皮膚,分擔些許熱意。
眯起眼,掌下的人輕微搖了搖頭,汲取這來之不易的涼意、不由自主貼得更近,
“還可以忍受……隻是稍微有一點點暈。”
柔軟、溫熱的臉頰主動送上掌心,孤爪研磨垂下眼,望著毫無自覺做出依賴性動作的人。
托在掌中的麵頰軟白泛紅,如熟透的果子般紅熱熱的、彌散著熱燙的溫度。
他靜靜看著、手指指節微動,曲起的指節壓了下、深且重地在青年泛著粉的臉頰上壓出一點殷紅的指痕。
得到的回應也伴隨著侵蝕神經的酒氣慢了一拍。
不解的人視線抬起,疑惑滿滿地看過來。
似是錯誤理解了他的意圖,他猶豫了下,試探著蹭了蹭看似毫無危險、但實則已經牢牢桎梏住他的掌心。
“……怎麼了,研磨?”
說出口的話語尾音上挑著、無自覺綴著點小鉤子,黑發青年聲音是清淺的也是悶悶的、鼻音濕漉漉的黏在最後。
居高臨下看去,不僅僅能將他麵上表情全數收入眼底,還有更多展現在眼前的部分。
肩側黑發蜿蜒、少有幾縷不太安分,跳脫出來落在臉側,對比鮮明。
“沒什麼。”
孤爪研磨伸出手,指節微曲,將落在臉頰的稍長黑發挑起、捋到茫然的黑發青年耳後,
“……頭發亂了,幫你理一下。”
“啊,好、好的。”
說不出來此刻為什麼會結巴,但是貓又場狩猶豫了下,還是道了謝。
“醒酒湯來了——場狩你……”
推開拉門的夜久衛輔抬眼就見背對著他站著的孤爪研磨身影,將內裡的黑發青年擋得嚴嚴實實。
沒察覺什麼,夜久衛輔認認真真端著醒酒湯過去,邊放下托盤邊開口道,
“剛才找了你好久,下次出去也稍微打個招呼啊,研磨!”
夜久衛輔一拍他肩,“來——這是醒酒湯,正好你回來了,場狩就交給你了!”
“……好。”
得到肯定回答,操心的老媽子前輩這才滿意離開。
托盤上的醒酒湯還冒著熱氣,大腦運行中的貓又場狩能意識到剛剛夜久衛輔與孤爪研磨的對話,是讓他喝下的意思。
他主動就要去端起碗。
但孤爪研磨接替了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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