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係統也不得不承認,倘若需要任務者從頭開始學習編繩技巧,這個任務聽起來確實挺有病的。

至少這樣一來,它就不該是隨機係統,而是應該改名為“十八般技藝速成係統”。

該係統的任務——致力於殷勤督促自己的任務者,讓其愛好工作兩手抓,包教包會包分配。

係統思維跳躍,想了半天有的沒的。自己將自己逗得樂不可支,莫名其妙笑了半天,才勉強止住,重新恢複嚴肅。

【我覺得......任務不能,至少不應該這樣,擅自給我更改工作模式。】

沈曦照:【嗯?】

完全聽不懂它在說什麼。

係統一本正經道:【芥子囊裡應該有原主的東西。】

原主的記憶裡,自然保留了使用芥子囊的方式。沈曦照懶得追究一個AI的腦回路,下意識探手去摸腰間,準備檢查一下芥子囊的具體內容,尋找其中是否存在,屬於原主的備用劍穗。

係統給她下發這種任務,不該在這一步上為難她。

可手剛有動作,手腕驀然一緊。鏈子不知道由什麼材質製成,分量不重,沈曦照總是忽略其存在。

鎖鏈絞緊,金屬鏗鏘碰撞,力道牽扯之下,晃蕩的銀鏈甩飛出去,擦過血肉模糊的傷口,她不由蜷緊手指,手掌無意識緊繃,後背被痛意激出一層冷汗。

沈曦照微微蹙眉,餘光瞥見江思雨從沉思中醒來,警覺抬頭,放下劍,望了過來。

師姐笑意柔和,聲音卻很冷:“師妹想做什麼?”

沈曦照抬起下巴,點了下她手裡的劍,不慌不忙解釋:“師姐的劍太空了,我在想,該給師姐編織個什麼樣的劍穗。”

江思雨一怔,下意識低頭,看了眼劍。

沈曦照自然而然靠近她,視線從她胸前傷口上掃過,這麼片刻功夫,相當嚴重的致命傷勢,傷口居然已經完全凝固住。

原主的記憶消化得越多,沈曦照對這個世界的了解越多,越發現這情況很不正常。

是江思雨的體質問題,還是有什麼神奇的法器傍身?

思緒一轉而逝,落回劍上,沈曦照凝視著劍,有句話似乎想也沒想,直接從腦海裡溜出來:“師姐喜歡什麼樣式的劍穗?”

這話一出,沈曦照頓時有點晃神。

相比她那柄招搖華麗的劍,江思雨這柄劍的外觀,過於樸實無華。

漆黑劍柄看不出什麼材質製成,仿佛蘊著什麼神奇魔力,讓她的目光控製不住,多停留了片刻。

但沈曦照的心思完全沒在劍上,思索那一瞬的恍然感。可那縷靈光轉瞬即逝,現在已經完全捕捉不到。隱約聽到江思雨語調柔和,氣息輕柔擦過她的耳畔。

癢癢的,讓沈曦照心臟猛然一顫。

“隻要是師妹做的,什麼樣的都喜歡。”

這句話更熟悉了。

簡短一句話,猶如一顆小石子,粗暴投入

沈曦照平靜的心湖,激起一圈圈細微漣漪。()

沈曦照無聲捏緊手指,連虎口的痛也感覺不到。視線從劍上轉開,去看師姐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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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奇異的不真實感包裹住她,師姐的表情也像沉浸在迷霧內,影影綽綽,看不真切。沈曦照端詳著她,蕩漾的水波攪動水麵,覆蓋住她想看的真相。

“......師姐,”她喚她,麵對江思雨疑問的眼神,輕聲說,“你再重複一遍剛才的話。”

這個要求十分莫名。

但江思雨並不追問,從善如流、清清楚楚重複:“隻要是師妹做的,什麼樣的都喜歡。”

熟悉的似曾相識感逐漸擴散,兩道相同的聲線緩慢重合,繼而交疊。

周圍是令人不安的死寂,沒有鳥叫蟲鳴,連風聲也沉寂下來,仿佛在配合沈曦照的思考。

日光毫不留情炙烤著此地唯二的生命體。沈曦照沒立刻回答,心神逸散出去,她遙遙眺望一眼望不到儘頭的焦土,耳邊隻能聽見自己胸膛內,急促有力的心跳。

她一時覺得,這片土地上存在的活物,或許隻有自己。師姐也成了晃動的紙片人,被風摧折吹皺,嘩嘩作響,輕飄飄的,似要乘風歸去。

沒等她細細思考清楚情緒緣由,先前萎靡下去的原主,經過短暫休整,重新恢複活力,生龍活虎地跳出來,

她似乎誠心要與她作對,尖銳刺耳的喊叫聲如雷霆爆發,聲嘶力竭,吵得她無法靜心沉思。

“你到底想做什麼?你奪舍我的身體,還要傷害我師姐!我真恨死你了,恨不得立刻跟你同歸於儘!”

“師姐太心軟了,怎麼不一劍捅死你呢!乾脆殺了你好了!”

好吵。

太吵了。

【崽,我查了下這個世界的資料,知道江思雨這柄劍的劍柄,是什麼原材料了。乍一看,像是某種純黑色的不知名金屬,但上麵還有被打磨過後,肉眼幾乎看不出來的螺旋狀圖騰。】

【我根據這種圖騰的形狀,進行檢索,得出來的答案,與紋路的模樣完全對上了。這劍柄,應該是用一隻魅魔角打磨製成。】

或許因為她的眼神久久未能移開,導致係統誤會,係統著急忙慌翻查資料,提高嗓音,焦灼提醒。

【魅魔角很神奇,據說有一定蠱惑功效。崽,不要一直盯著看,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受到影響了!】

沈曦照控製住思緒,【沒有,我知道了。】

江思雨收起劍,安靜將劍背負在身後,扯動鏈子,“走吧,師妹,我們先回去?”

師姐的話說得禮貌客氣,看似是在征求她的意見,但沈曦照扭頭瞥了眼手腕上的鏈子,另一段遙遙牽在師姐手裡。

師姐十分謹慎,僅手指勾著還不夠,鏈子纏在自己的手腕上,來回纏繞了二四圈,扯動的力道雖溫和,卻不容置疑。

顯然這會兒,溫柔體貼的師姐,壓根沒給她留下說話餘地。

“好啊師姐。”

沈曦照向

() 來能屈能伸,隨遇而安,具備良好的自我調節能力,很快調整好心態,接受自己處於弱勢的事實。

她微笑起來,溫馴地用指節蹭了蹭她的手,模樣再乖巧不過了:“師姐放心。”

江思雨帶路的方向,正是沈曦照先前和係統討論過的村子。原主這段記憶模糊不清,剛走到這附近,尚未看見村子,江思雨便突然對她發難。

原主驚慌失措下,做出與沈曦照相同的決定,決意往這村子趕來。

雖說兩人都未成功,可她們自然都想不到,這村子就是她們的目的地。並且早已變成一座死村。

無主荒草在村中肆意生長,覆蓋了曾經的道路,淹沒了錯落有致的房舍。

屋頂塌陷,牆壁斑駁,村落沉浸在一種徹底的死寂中,沒有雞鳴犬吠,沒有人聲,完全喪失生活氣息。

唯有狂風掠過枯樹,擠入枯樹空曠的空洞,不斷發出淒厲哀怨的嗚咽聲,動靜格外滲人。

兩人深一腳淺一腳,在雜草叢裡艱難穿行,走得十分費勁,很快額頭便覆蓋一層薄汗。

江思雨拉著她,在前領路。一轉眼過去十餘年,這裡與江思雨記憶中的熱鬨大相徑庭。她環顧四周,原本篤定的步伐越走越慢,最終遲疑停住。

良久,她才從一片覆滿苔蘚的殘垣斷壁裡,辨彆清楚方位,重新邁步。

她的臉色愈發白了。

江思雨一路沉默不語,沈曦照不太會安慰人,隻安靜觀察她的臉色,並未貿然開口。

師姐還是那個細心的師姐,哪怕心情再低落,也還顧慮著師妹孱弱的體力,怕扯痛她,鬆開鎖鏈,手指克製地搭在她腕上。

每每遇到不好走的地方,她便會回身,主動拉她一把,讓她抓住自己的手臂,用以借力。

兩人之間氣氛平和,完全沒有之前刀劍相向的劍拔弩張,溫情無聲流淌,沈曦照掃過她低垂的眼,失了血色的唇。胸口盛放的血花被氧化,呈現出駭人的紅褐色。

沈曦照無聲歎氣,視線掃過劍柄,又停住。

她若有所思,視線抬高,遠遠眺望著失去生機的枯木,問係統:【隻要在這裡死掉,我們就都會死?】

係統瞬間被刺激得精神抖擻:【你可千萬彆玩刺激,這是真的!!】

沈曦照敷衍點頭:【放心。】

江思雨的目的地,與周圍其他地方沒什麼不同,大門早已風化,隨意敞著,門檻也朽爛不堪。

沈曦照踩過一地蛛網,一進屋內,昏暗兜頭籠罩住二人。潮濕腐爛的氣味在空氣裡虛虛漂浮,連同被氣流揚起的細密灰塵,衝得沈曦照喉嚨發癢,忍不住咳了幾聲。

江思雨看她一眼,將窗子全部推開。木窗同樣朽爛,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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