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wow~】
焦頭爛額做任務時,旁邊有個看熱鬨的捧哏,真的能讓人分分鐘生出殺人的衝動。
沈曦照整個人仿佛被定在原地,所有的想法、情感,都在這一刹那消散無蹤。
人魚的尾巴剛化為人形,這條初生的雙.腿嬌.嫩脆弱,宛如新生的柳枝,在晨光中輕柔搖曳。
她被這副景象吸引,下意識停留幾瞬。
肌膚呈現出淡淡的粉紅色,像嬌.豔細嫩的花蕊,雙.腿筆直修長,線條流暢自然,曲線晃晃蕩蕩延伸至腰際。
人魚似乎還沒從疼痛的折磨中回過神來,柔弱靠在她懷中,眼眸含淚,哼哼唧唧。
口中含糊說著隻有自己能聽懂的話,不知道是在嚷痛,還是在可憐撒嬌。
聲音喚醒沈曦照的神智,她摟住她的腰,另一隻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翻起被子,將人魚的雙.腿嚴嚴實實包裹在內。
一個最簡單的現實。
人魚化形的時候,自然不會化形出衣服。
沈曦照機械地順從自己的本能,扯過被子,蓋住這條白.花花的裸.腿。
新生的腿格外敏.感,感覺到不舒服的束縛,人魚纖細的眉緊緊皺起,難受翻騰。
看她的動作,顯然還當這是魚尾,無意識做出拍打尾巴的動作。
但現在,魚尾成了腿,從一條變成了兩條,彆說她自己,連沈曦照也跟著迷茫起來。
【我總不能......也要開始學習,關於嬰兒如何練習走路的相關課程吧?】
係統強忍笑意:【你先教會她人類的語言,等她能聽懂後,讓她自己摸索著去學習課程吧。】
沈曦照想象了一下那副場景,人魚像個懵懵懂懂的新生兒,或是雙.腿剛剛好轉的康複患者,笨拙練習走路。
她真能忍心撒手不管、看她一次又一次跌倒爬起,跌跌撞撞學會走路?
沈曦照很想說自己可以,心底卻明白。
對於屬於她的這條魚,哪怕隻出於最基本的責任感,她也不可能完全當個撒手掌櫃,任由她自己野蠻生長。
【算了......反正床都加進來了,再加進來一些欄杆,輔助她練習,應該也沒什麼問題吧。】
係統:【?你還記得這個房間,歸根結底,不過是一座關押試驗品的牢房嗎?】
怎麼弄得跟布置自己的新家一樣,房間內增添的各種新功能,都要率先考慮到兩個主人的需求。
係統簡直恨鐵不成鋼:【你就使勁兒寵她吧!】
人魚慢慢從疼痛中緩過來,灼燒的痛感逐漸降低,對新事物的好奇很快占據上風。
她想將被子掀開,觀察一下突然變得奇怪的“尾巴”,奈何她的人類,將被子邊緣壓得嚴嚴實實,完全不想讓她去看。
人魚擰不過她,歪著腦袋看她,困惑出聲:“啾啾?”
這一轉眼,她突然發現,抱住她尾巴的
東西,不就是人類捕來的獵物嗎?
獵物張口了,想吃掉她的尾巴!
她連比帶劃,神色懵懂,費力說:“沈沈的,獵物,在咬我尾巴。”
咬得不疼,好像被大魚吞進口腔裡,緊緊包裹著她的尾巴。
尾巴被禁錮,動彈不得,不安和驚慌生長出來,總有種下一秒就會被徹底吃掉的錯覺。
沈曦照沒忍住輕輕敲了下她的腦袋:“上課開小差了?”
她翻了下光腦的播放記錄,課程明明顯示播放完畢,人魚怎麼還是沒搞明白食物和工具的差彆?
係統積極揭發:【你睡著之後,人魚學了沒多久,也跟著你偷偷睡了!】
【她這個年紀,她什麼都不會,怎麼敢睡著的?崽崽,你必須要用更多課程來懲罰她!】
這會兒還是深夜,離天亮尚有一段距離。
但不管是人魚還是人類,經曆完這些變故,都精神抖擻,毫無困意。
沈曦照蹙眉,一邊回係統:【你這個滿肚子壞水的壞東西,離人魚遠點,彆帶壞她了。】
一邊打開課程計劃表,將課程重新添加進去後,還額外給人魚增加了幾節學習走路的課程。
係統滿頭問號,恨不得按住她的肩膀用力搖晃,問她到底誰帶壞誰?
巧了嗎這不是,果然有什麼樣的任務者,就有什麼樣的係統,任務者的擔憂,也是它之前擔憂的事情。
隻是到底誰才是壞家夥,還有待商榷。
光屏裡熱氣騰騰的蛋糕一露.出來,人魚瞬間忘掉奇怪的“尾巴”,扒住她的手臂,腦袋立刻伸了過來:“食物!好吃的!”
沈曦照想了想,將蛋糕這個選項勾上,作為今天的點餐,發給廚師。
她輕輕碰了下包得圓滾滾的被子:“尾巴還痛嗎?”
話一落下,被子就蛄蛹幾下,人魚試圖活動,可念在她光.裸的份上,人類絕不允許她突破她的桎梏。
說實話,在人類的嚴防死守下,她到現在,還沒能認真看清她新“尾巴”的全貌呢。
人魚埋進她懷裡,乖乖說:“不痛,不痛。”
雖然不懂,人類為什麼要讓獵物吃她的尾巴。可既然尾巴已經不痛了,說明這個神奇的辦法,是人類特意想出來的幫助她的絕技!
人類做事,一定有她的道理!
沈曦照揉了揉她的腦袋,打開光屏:“那就開始學習吧。”
係統:【人魚剛剛經曆完蛻變,你好歹讓人家先休息一下吧?你可真是個活閻王。】
沈曦照沒搭理它,扶住人魚的腦袋,示意她看光屏。
經過這幾場驢唇不對馬嘴的對話,她現在對人魚學習說話的緊迫感,已經成功到達巔峰。
至少下次,如果人魚的蛻變過程中,再次出現意外,隻要她能詳細說清自己的感受,她們這些人類集思廣益,或許還真能找到一點幫助她的辦法。
總不能每次隻能無力看著,在一旁乾著急吧
。
人魚專注學習,跟著講師磕磕絆絆默念,沈曦照則難得登上光腦,瀏覽社交軟件的各種消息,以及最近的新聞。
這個世界中,由於她的身體問題,根本沒時間、也沒心情去進行什麼貴族圈子的社交活動。
沈家一貫秉持強硬鐵血的教育觀念,向來隻信奉“用拳頭說話”的道理,本身就與一眾熱衷於做表麵功夫的貴族階層格格不入。
沈母會給她安排基本的社交禮儀課程,卻不會讓她將自己的時間,過多浪費在無用的社交上。
她周遭的朋友,大都是沈家軍團中長輩們的後代。陪伴她一起長大的露易絲,已經算是她最親密的人之一。
社交軟件裡隻有長輩和朋友們的關心,沈曦照一一回複過去,翻看起最近的新聞。
意料之中的,各種新聞媒體,沒有任何關於幻想種猜測的隻言片語。眾人一致緘口不言,相關消息全被屏蔽,深海教會驚世駭俗的預言,也被埋沒在帝國的掌控之下。
關於沈家的消息,倒是有一條。
沈曦照來了興致,仔細翻看下去。
這段時間,在露易絲的安排下,沈家派遣使團,以交流海洋汙染檢測數據為由,光明正大進入諸多貴族麾下的領地。
在次日,各位領主便得到了領地內深海教會餘孽儘皆暴斃的消息。
誰都知道,這件事跟沈家使團脫不了乾係,知曉內情的人自然明白,這是在對他們膽敢覬覦沈家戰利品的回報。
不知曉內情的人在無能狂怒過後,卻也明白,自己收留這些邪.教通緝犯的目的,本就不乾淨,經不起進一步追查,隻好生生咽下這口氣。
新聞無波無瀾,一片歲月靜好,就連前線沈元帥率領帝國軍隊,與敵國對峙的戰況彙報都寥寥無幾。
即使國家可能即將麵臨戰爭,帝國近百年來的長勝戰績,給民眾充足自信心的同時,也助長他們的驕傲自負。
沒人覺得帝國會輸,網絡上風平浪靜,民眾們沉迷娛樂八卦,最近的關注重點,都在AI明星最新推出的愛情影片上。
沈曦照慢慢翻看新聞,小人魚倚在她懷裡,手指在唇上比劃口型。
偶爾,人類會突然出聲,糾正她錯得過分離譜的音調,小人魚跟著重複,念著念著,就轉頭衝她笑起來。
兩人相互依偎,各忙各的事情,偶爾對視一眼,氣氛溫馨平和。畫麵乍一看去,居然還有幾分唯美浪漫。
係統一邊想,自己的芯片是不是出問題了,居然會有這麼離譜的想法。一邊又誠實記錄下這一幕,小心翼翼將其藏進自己數據庫內。
另一邊。
研究所寧靜的夜,被嘈雜的喧鬨聲打斷。
淩千秋用力推開實驗室房門,房門被力道強硬撞開,重重砸在牆上,發出一聲巨響。
她不耐煩推了下眼鏡,衝走廊怒吼。
“你們都不去睡覺嗎?亂吵什麼!”
她的頭發被自己抓得毛毛躁躁,眼下
青黑,好像熬了一宿,像一隻失魂落魄的幽魂。()
她一抬頭,對上無數黑洞洞的槍口。
⊙秦朝霧的作品《當萬人迷成為黑月光[快穿]》最新章節由??全網首發更新,域名[()]⊙『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空氣瞬間凝固。
她所有的話噎在喉嚨,再說不出半句。
麵對荷槍實彈、肅然冷漠的守衛,被無數道槍口指著,不管有理沒理,任何人在這種時候,都會變得像綿羊一般友善溫順。
她下意識舉起雙手,語氣不禁軟和下來:“發生什麼事兒了?需要我配合嗎?”
說話的同時,淩千秋還是忍不住回頭,朝實驗室裡麵看去。
她還惦記著自己的實驗,那可是寶貴的幻想種血液樣本,或許這輩子,她也隻有這一次接觸如此珍貴的樣本的機會。
該死的!她在心裡不住咒罵。
怎麼偏偏在這個時候出問題?
守衛們緘默無聲,槍口平穩,黑黢黢的軍服下包裹的,仿佛是一群沒有思想、不懂情感的戰爭機器人。
空氣寂靜到死寂,連呼吸聲都不存在,時間似乎在此刻一同凝固。
好像淩千秋方才聽到的所有喧鬨,隻是她精神失常,產生出的幻覺。
她抓了抓腦袋,牙齒無意識撕掉嘴上一塊死皮,很快嘗到了血腥味,感受到無形的壓力,語氣跟著焦躁起來。
“需要把我控製起來嗎?但彆現在,你們放心,我就待在實驗室裡,哪兒也不去。”
“就算你們要殺我,也先等一下。等我的實驗數據出來,你們想怎樣,我都任你們處置。”
中心思想隻有一句。
——現在彆打擾我做實驗!
露易絲越眾而出,雙手下壓,示意下屬放下槍口。
“請淩主任見諒,我們不是這個意思。研究所今晚發生了襲擊事件,這些士兵的任務,是來保護諸位的安全。”
“您和幻想種的血液樣本同樣珍貴,我們特意增加了守衛數量。請您相信,我們絕沒有冒犯您的意思。”
她抬手,朝實驗室內做了個“請”的手勢,溫聲說。
“這裡的危險已經肅清,請您放心,我們不會再打擾到您的實驗。”
她的話一落下,淩千秋得了準話,敷衍一句:“您辛苦了,注意安全”,便迫不及待轉身,匆匆往實驗室內部跑去。
往日穩重體麵的研究員,今日在麵對幻想種血液這等珍稀材料時,終於也脫下理智和矜持,展現出了獨屬於研究員們、對研究這件事的狂熱偏激的另一麵。
露易絲注視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後,示意下屬進行布防。
她端起槍,轉身離開。
耀眼的金發在光線下熠熠生輝,她的步伐不緊不慢,姿態從容。口中哼著一段柔和的小曲,是沈家流傳甚久的,哄孩子入睡的安眠曲。
黑色洪流彙進她身後,宛如夜幕中的幽靈。
黑色布料光澤冷硬,槍身堅硬筆挺,冰冷外骨骼與槍柄交相輝映,士兵們步伐一致,每一步都如同經過精密計算的機器,精確無誤。
() 頭頂監控的紅光閃了閃,黯淡下去。
這是警示的信號。
尤夢容懨懨抬頭,一直緊鎖的門被悄無聲息推開,門口的守衛不見蹤影,一個白大褂研究員匆忙走進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