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緊張吞咽,小洞的範圍不大,隻能看到那盞暖黃的光,照亮了一小片區域。

在朦朧的暗夜裡,暈開一小塊溫暖的煙火,將床鋪上嬌美的人兒柔柔籠罩。

她好像也喝醉了,她埋沒在黑暗裡,感覺到自己四肢滾燙,心臟快要跳出胸膛。胸口發窒,呼吸艱難。

她沉醉在深重的幸福中,感覺自己下一刻就要窒息而亡。

夜太寧靜,以至於她擔心起自己的心跳聲會吵醒姐姐,擔心起自己慌亂的呼吸會穿透牆壁,輕飄飄鑽進姐姐耳中。

黑暗成了她的保護色,她與黑暗融為一體,沒人能看到她放肆的舉動。

可她卻覺得自己的臉頰火辣辣疼,自己反複唾棄拷問自己。

自己質問自己的話,下一秒又倏忽變成姐姐嫵媚的臉,冷淡睨她,問她知不知道自己錯了?

她錯了,她知道自己錯了。在姐姐審視的眼神下,她像是一頭被扒光了皮,放在天光下示眾的可憐小狗,無地自容,深刻反省自身。

她反省,她自責,她懊悔。

但她沒動,膝蓋跪在冰涼地板上,寒意刺痛,骨頭被硌疼。眼神仍一動不動,深深凝視著床內的身影。

宋清沉浸在黏膩、陰涼的黑暗中,而姐姐所在的位置,似乎總是光芒萬丈,和煦溫暖。

她自身就像是一道光,任再如何陰鬱的暗夜,都無法遮擋她的璀璨。

與宋清截然不同。

藕白的手臂從被子裡露出來,那截細膩溫潤的白散發著微光,愉悅舒展,漂亮極了。

宋清沒有摸到它,沒有輕柔將她環在懷中,不能光明正大躺在她身邊,溫柔親吻她。但這都不要緊。

她的氣息已經包裹住姐姐,姐姐頭一次踏進她的房間,進入她的巢穴。

她無形的意誌始終漂浮在這座房間裡,與姐姐同在。

姐姐,姐姐,她的姐姐。

姐姐睡在她曾睡過無數次的位置,睡在她輾轉反側、難以安眠的床上。

宋清的心跳漸漸沉澱下來,深切地幸福感將她包圍,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寧。

宋清不自覺彎起唇角,先是微笑,唇角上揚,笑容不受控製,越來越高。

她不得不低下腦袋,捂住胸口,壓抑住自己低弱的笑聲。聽著那頭姐姐幾不可查的呼吸,頭無聲靠在冰涼的牆壁上。

這個曾象征母親的傷害的裂痕,如今隻因有姐姐的蒞臨,居然搖身一變,扭轉了本質,成為幸福的具象化。

幸福的浪花兜頭打下來,來得太重太快,宋清浸在裡麵,暫時忘卻了所有煩惱和忐忑。深重的不安焦慮,也被姐姐房間透出的溫暖撫平。

無論再多激動的情感,想到姐姐已經安然入睡,不能打擾她的安眠,宋清便又從中撈回自己的冷靜。

她慢慢收斂了笑,眉眼間仍殘存著溫暖春風吹拂過的痕跡,沉溺在這一刻的滿足中,調整姿勢,背靠著牆壁,慢慢滑坐下來。

腦袋倚著堅硬的牆麵。耳朵仍貼在牆上,小心傾聽那頭的動靜。()

屋內開了空調,可直接坐在冰涼地板上,刺骨寒意順著她□□的腳攀爬而上,洇濕她的小腿和腰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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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想離開,懶洋洋的,好像自己也進入微醺狀態,學著姐姐的模樣,輕輕闔眼。

她一夜未睡。

另一邊,係統好像也受到寧靜黑夜的感染,不由自主放低聲音。

【她轉過去了。】

已經挨了那麼多次罵,這次係統從頭到尾緊繃著皮,免得大半夜的,宋清這狗崽子又造什麼孽,每次都一把火精準燒到它身上。

裂縫的位置難以察覺,那頭還關了燈,係統仗著自己掃描係統的優勢,這次倒是第一時間掃描到這個漏洞。

檢測到宋清靠近時,它第一時間發出提醒,叫醒了自己的任務者。

沈曦照沒有睜眼,慵懶的嗓音近乎呢喃,【什麼都沒做?居然這麼乖?】

係統沉默住了,無聲盯著她。

【不然呢,你還想讓她做出什麼來?】

沈曦照敷衍道:【沒有,我就是隨口一說,你彆放在心上。】

既然宋清乖巧,她囑咐係統打起精神,再接再厲。

【你很棒,你超棒,我先睡了,你繼續努力哦。】

在係統的死亡凝視下,沈曦照安然沉入夢鄉。

第二天早上,沈曦照是在一股飯菜香中醒過神來。

宋清一晚上沒睡,精力居然還如此旺盛,精神抖擻,大清早起來做飯不說,天生麗質,熬一個大夜,眼下居然隻有一點細微到看不出來的淡色。

沈曦照宿醉醒來,這一覺睡得渾身發軟,噩夢連連,再一對比兩人的精神狀態,不由陷入沉默。

她細細打量她半晌,直看得宋清收了笑,不明所以地緊張起來,問她:“姐姐沒睡好嗎?”

她看了眼時間,“現在才八點多,時間還早,姐姐可以多睡會兒。”

沈曦照慢慢吐出一口鬱氣,胸口發悶,淡淡說:“不困了。”

她往洗手間去洗漱,沒走兩步,就感覺到小腿隱隱泛疼,似乎是肌肉拉傷的征兆。

她不得不放緩腳步,忍不住又看了眼神采奕奕、活蹦亂跳的宋清,怎麼會有人體力如此充沛?沈曦照心中的豔羨根本遮掩不住。

……這該死的世界,毀滅吧,真的。

宋清將早飯一一端上桌麵,沈曦照洗漱完出來,多看了兩眼:“怎麼做這麼多?”

四菜一湯,湯是熟悉的米酒紅棗枸杞甜湯,主食是熬得軟糯的小米粥。

宋清擦了擦手,“沈疏風說她也會來,就多做了點。”

司機已經結婚,回家陪老婆孩子吃飯,隻有沈疏風一人來了。

宋清給她開門,她依然是那副害羞的小鹿般的模樣,安安靜靜,似乎因為心虛,不敢直視沈曦照的眼睛。

在對她羞赧一笑,打完招呼後,便沒再主動看她

() 。

宋清遞來碗筷(),沈曦照自然而然接過。

她注意到沈疏風對宋家熟門熟路?()_[()]?『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處處透著熟稔,便問:“你們兩個認識?”

沈疏風就抬頭,宋清也看過去。

兩人對視一眼,宋清垂下眼睛,用公筷給沈曦照夾菜。

“認識,小風她媽媽身體也不太好,以前住院的時候,和我媽媽關係不錯,兩人相處融洽,我媽就認了她當乾女兒。”

但沈疏風的媽媽已經去世了,臨死前撐著最後的精神,為沈疏風找到沈家這個退路。

若不是自己已經沒有活路,那倔強的女人,這麼多年沒聯係沈家、沒向沈家低頭。

也不會在最後,在萬般無奈之下,汲汲營營,為無依無靠的女兒尋個放心的港灣。

沈疏風仍垂著頭,勺子輕輕攪動粥體,不知道在想什麼。

或許時間已經衝淡親人離去的悲傷,或許母親臨死之際的惦念,給了她鼓舞的力量。

依然是怯弱的神色,無害之下,卻隱隱透出堅定,與從前好欺負的模樣大不相同。

“媽媽挺喜歡小風,小風也經常會去看她。”

宋清開了個玩笑,衝淡稍顯凝重的氣氛,“總覺得比起我來,媽媽更喜歡小風。”

沈曦照望著粥上冒出的嫋嫋熱氣,撐著下巴,看宋清將一塊拔絲山藥送了過來。

“所以你們兩個關係看上去沒那麼好,”她拉長了語調,含笑望著宋清,黏膩的語調與山藥拉起的糖絲同樣甜蜜:“因為爭寵?”

宋母能放心將自家鑰匙交給沈疏風,沈疏風能悄無聲息堪破宋清的“秘密”,還拿到各種證據,就能證實宋清所言不假。

那這樣一來,雙方母親關係不錯,身為人女,兩人的關係至少應該算得上和諧。

在原劇情中,沈疏風也確實及時關注到宋清的異常,看起來對她所承受的苦難,並不是完全無動於衷。

那為什麼,兩人明麵上如此疏離,比陌生人還不如?

宋清見她興致盎然,無心用飯,就主動夾起山藥,送到她嘴邊。

沈曦照不得不張開唇,親昵瞪她一眼,將這塊甜膩的食物吞進口中。

“爭寵……”宋清擱下筷子,見她唇上還沾了些糖絲,就伸手,指腹壓住那紅唇。

眼眸深沉,玩笑似的語氣,“要這樣說的話,似乎也沒問題。”

自然是爭寵,隻是爭得不是母親的寵。

她們也曾有過兩小無猜、親密無間,真摯坦誠的深情厚誼,可在發現對方對同一人的念想時,這段情誼已然走到儘頭。

之後,便是順理成章的疏遠,默契地冷淡了彼此。誰都沒有多問一句,也沒有多作解釋,默契做出相同的抉擇。

沈曦照嫌她動作磨蹭,指腹擦了半天,也沒將糖絲擦拭乾淨。這裡昨日被宋清咬痛,尚未完全恢複。

本就脆弱的地界,被她反複摩挲,痛意裹挾酥癢,一同升騰起來。

沈曦

() 照不耐煩了,毫不留情咬住她的手指,自己扯了張紙。這一口沒有留力氣,宋清顫了顫,忍下到嘴邊的痛呼,乖巧收回手。

低眉順眼給她遞來濕巾。

讓人又氣又恨,卻精準拿捏分寸,火氣憋在心裡,發不出來。

另一邊,沈疏風收回視線,跟著嘗了口拔絲山藥。

一口咬下去,山藥的脆皮破裂,鮮嫩多汁的肉質混合著甜膩的糖汁,美味爭先恐後湧出來。

在舌尖上黏黏膩膩散開,甜蜜的美味充斥全部味蕾。

可她再一細品,卻隻從中品出苦澀的餘味。像無端端吞了一口黃連汁,沉痛到令人無法抗拒,沉甸甸的,壓得人喘不過氣。

沈疏風深吸一口氣,艱難咀嚼,慢慢咽下這口食物。

菜是很簡單的家常菜,拔絲山藥,菠蘿咕嚕肉,糖醋裡脊,甜口的番茄炒雞蛋。

一看就是照顧沈曦照的口味,明白她愛甜食的癖好。

沈曦照的心思沒在菜上,隻是覺得相比宋清的烘焙水準,今天這幾道菜倒是超常發揮。

加上宋清堅持不懈投喂,她多吃了幾口,今天的飯量不像平時一樣,小貓似的,動兩筷就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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