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的味道中規中矩,談不上多好吃,紅燒肉甚至還差了些火候。
秦溪從中吃出了不少匆匆忙忙的感覺。
“前回在院裡見著黎醫生,我就覺得他對你有意思。”
秦溪側轉頭過去,有些哭笑不得。
“你傷口是真不疼了吧?還有心思關心其他。”
“就是疼才要轉移注意力,動一下都鑽心的疼。”
齜牙咧嘴地說完疼,又用亮晶晶的眼睛充滿八卦地望著秦溪:“你們好上了嗎?”
“沒好上你打算搶?”
“臉長得好看,就是性格太悶……我看不上。”
最後這句看不上說得很輕,生怕破壞好不容易剛才洗刷乾淨的輕浮之名。
“那你就放心吧,要處!”秦溪笑,往嘴裡塞了口魚,慢慢扯出魚刺。
要處!
“有時候我真嫉妒你,爹媽對你好,又有個這麼好的對象,擺攤好挺賺錢……”
說到這裡,柳雪花又想起吳娟的事。
“那天我找吳娟吵了一架,她還死不承認,我可是看到她和她對象跟一個女人在咱們廠子門口說話。”
“你看到女人的長相了嗎?”秦溪問。
“個頭不高,穿得挺時髦,我估摸著工作應該不錯,要不咋能穿得起呢子大衣?”
女人長卷發和長過膝蓋的呢子大衣給柳雪花留下了深刻印象。
這穿著打扮無論走哪都絕對引人注意,所以她牢牢記下了那人長相,隻要再瞧見保準能認出。
“這事先放到後頭,你先養病,再讓你媽去廠子裡給你請假。”
“我已經把工作轉賣給彆人了,不用請假!”柳雪花似笑非笑,接著又道出原因:“我媽催我把工作讓給未來大嫂。”
再不轉手,這份工作最後也落不道她手上,還不如換點錢當路費。
“工作的事之後再說,今時不同往日,就算沒有工作也能活下去。”秦溪道。
“我信!你不就是最好的榜樣?”
熄燈前,兩人聊了不少亂七八糟的事,這一通下來秦溪竟然覺得和柳雪花還挺投緣。
除了偶爾管不住的膈應話讓人接不上話。
和張秀芬一樣,好像……聽多也就適應了。
***
市一院。
暫停了一天沒擺攤,第二天秦溪照常出攤。
報刊亭上的招租告示搖搖欲墜,被風一吹正好落到秦溪腳麵。
她彎腰撿起,順勢瞄了兩眼,立刻就被告示上新加的一排字吸引了視線。
字是手寫加上去的。
說的是報刊亭出租,不局限於書報才能租,不限任何經營範圍,而且還可以適當改建內部結構。
秦溪把蜂窩煤點燃,等火勢起來的空檔,趴到報刊亭窗口露出的縫隙往裡看去。
報刊亭最多就十平,屋裡堆了好些雜物,秦溪甚至能
瞧見老鼠在雜物中跑動。()
要麼是報刊亭底下有下水道,要麼是從外邊跑進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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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溪同誌?”
薛山輝有些好奇,秦溪趴在報刊亭窗口上,還不停地想把腦袋往縫隙裡鑽,模樣著實滑稽。
高揚的音調衝入秦溪耳朵炸開,猛地嚇了她一跳。
顯而易見的高興,甚至都能感覺到絲絲急迫。
秦溪直起身子,有些尷尬地笑了笑:“薛老師,今天來看電影啊?”
“專門來找你的,我昨天就來了趟。”薛山輝抬起手推了下眼鏡,隨之就注意到那張招租告示。
“你想租報刊亭?”
秦溪把告示遞給他,笑道:“我就是看上麵說什麼都能賣,有點想租下來做小買賣。”
“你怎麼會搬到這來擺?你原來那個位置來了對夫妻。”
薛山輝受妻子命令,昨天專門跑電影院門前來買豆腐,可來了才看到攤子已經換了人。
要不是對麵烤紅薯的大娘說秦溪在街對麵,他也和其他人一樣,上當買了那家的豆腐。
秦溪笑,她不是那種有冤屈不說出來的性格,薛山輝一問當即就選了能說的全說出來。
“電影院院長竟然參與門前小攤競爭……”薛山輝皺眉,很快嗅到其中的關鍵點:“我覺著這其中肯定還有其他人從中授意。”
就算周院長真要給親戚找個擺攤的地兒,那也會避開和員工家屬搶,而且還故意抄襲人家的吃食……那不是招人恨呢嗎!
“我就說妹子咋好幾l天沒來,原來是被人害了。”
忽然,一道溫柔又帶著些氣憤的聲音插入兩人聊天。
王鳳英走近兩人,將菜籃子放到地上,沉著這臉繼續道:“我家那口子認識周院長,我幫你去問問怎麼個事兒。”
“王大姐。”秦溪忙招呼人。
“放心,我這就回家去問,你先幫我做二十個蘇子餅,等我得了消息回來正好拿餅。”
王鳳英本就是個熱心腸,還因在街坊鄰居那口碑好,當選了他們街道的婦女主任。
說完,就直接提起菜籃子轉身連跑帶走的離開。
薛山輝笑笑,乾脆也放下公文包衝秦溪道:“我是來買豆腐的,你做完餅子咋給我做豆腐。”
正好,他也想聽聽究竟是怎麼回事。
秦溪把凳子搬出來給他坐著,手腳麻利地開始熱鍋攤餅子。
薛山輝望著那張出租告示,再看了看不遠處的一棟灰色水泥建築。
“秦溪同誌想租報刊亭的話我可以幫你問問。”
秦溪一喜,停下動作忙道:“我想租,有個固定地方總比隨時被人趕走的強。”
隻要有報刊亭,秦溪還能增加許多其他種類,而且冬天經營也不會受限。
雖然出租告示是貼在報刊亭上,可秦溪知道,除非內部人員家屬沒人租,否則外邊的人很難找到渠道。
沒見告示上寫了一通,都沒
() 留下任何聯係方式。()
這張紙就是為了應付單位檢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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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報刊亭應該歸市二人民法院,我有個老同學在法院裡上班,可以幫你問問。”薛山輝謙虛道。
“我今天可算是遇到了兩個貴人!”秦溪不由感歎。
不過隨意地訴說,竟然立刻幫她解決了眼下最大的兩個難題。
“如果真要謝我,那豆腐多放點折耳根,我愛人就好那口。”
說罷,薛山輝也站起來,衝秦溪揮揮手,直接穿過馬路去了斜對麵的法院大院中。
王鳳英和薛山輝都是利索的人,秦溪三鍋餅子出鍋,兩人一前一後地就出來了。
薛山輝先到,笑嗬嗬地告訴秦溪明天可以直接去法院辦手續。
而且秦溪可以用家屬身份用內價直接租下來,一個月就六塊錢。
秦溪大喜。
隨後到的王鳳英也帶來了準確消息。
在家休息的高帆給周院長去了通電話,那邊也痛快,直接就報出了一個人的名字。
教育局局人事部主任——彭國正。
“我想不通!那麼大個官兒怎麼要專門針對你個小姑娘。”
王鳳英想不通,秦溪也一頭霧水。
原身一個天天在菜站和廠區轉悠的小姑娘,哪有機會得罪什麼教育局的大官。
秦溪穿過來一年,記憶裡也不認識任何姓彭的人。
薛山輝眸子一閃,不過並沒多說什麼。
兩人買完餅子和豆腐離去,秦溪獨自思索了好半晌,最後還是一無所獲。
眼下隻能走一步算一步。
***
市一院。
秦溪是專門尋著十一點左右的時間來到醫院。
昨天的飯盒她沒還給黎書青,而是洗乾淨又重新裝上了飯菜。
十一點半到達醫院,大堂裡已經沒多少病患,稀稀拉拉幾l個人在收費處窗口等著繳費。
胡麗一看到秦溪,就飛快地跑上來。
一把挽住秦溪胳膊,神秘兮兮地湊到她耳邊道:“昨天做手術的那個姑娘是你朋友?”
“我們是一個大院的。”秦溪回,至於是不是朋友,現在應該還算不上。
“那姑娘的事咱們醫院全都傳遍了,可真慘啊!”
醫院就是個小型社會,不管醫生還是病人的八卦,一傳十十傳百半天就能傳遍。
何況還是柳雪花親口傳開,傳得那就更快了。
“她是挺不容易。”
“今早咱們醫院開會,號召大家捐錢,免除她接下的醫藥費。”
聽到這句話,秦溪那是真心笑出了聲,忙樂嗬嗬地跟著點了好幾l下頭。
聊完柳雪花,胡麗瞧見秦溪左右手都提著飯盒,眨了眨眼睛故意道:“其中有一份是黎醫生的吧?”
“嗯,這份是他的。”
“現在都不說黎同誌,直接叫他了啊!”
() 胡麗幾l乎是把秦溪送到樓梯口,左右瞧瞧沒人又壓低聲音道:“雖然我覺著不可能,但還是想提醒你……小心我們醫院的彭冉醫生。”
彭……
聽到這個姓氏,秦溪眉心下意識一跳。
但隨即又暗笑自己反應過度,隻不過是同個姓氏,她都跟應激反應似的了。
“彭冉醫生喜歡黎醫生咱們全院都知道,黎醫生那都拒絕多少回了,都不死心呢……”胡麗砸砸唇,滿臉嫌棄。
不管黎書青如何拒絕,醫院的同事在背後說了多少閒話,彭冉還是跟狗皮膏藥似的不肯放棄。
大家明麵上不敢提封建迷信,私下裡甚至都懷疑她是中了邪。
秦溪不知道內裡詳情,隻是淡淡地笑了笑沒接話。
上到二樓,黎書青辦公室外還有病人,秦溪坐在走廊凳子上靜靜等著。
就算是工作,黎書青的聲音聽起來依舊冷冷清清,跟病人溝通時話也很少。
不過意外的耐心,病人或許是年紀大了,好些話都要重複兩遍。
秦溪坐的位置能看到他一點點側臉。
雖然對外說兩人要處對象,可秦溪感覺黎書青好像是喜歡她,但沒有半點兒主動表白的意思。
難道是……害羞?
“秦同誌?”
許是秦溪的目光太火熱,黎書青抬頭瞬間便瞧見了她。
病人及家屬前腳剛走,黎書青後腳就跟著走了出來。
“你等多久了?”
“剛到一小會兒,看你有病人就沒進去。”
“那你再等我一會兒,我看完最後一個病人。”
“我還要上樓去送飯,這是給你的,今天就彆去食堂吃。”秦溪把飯盒塞到黎書青書裡,動了動唇,最後隻笑著揮揮手手:“那你先忙。”
旁邊幾l雙眼睛盯著,估摸著已經很不滿她占用醫生的時間了吧。
上到五樓柳雪花的病房。
秦溪先是被病房裡站滿的人嚇了跳,等那些大娘大姐都留下一點點心意離去後才得以到病床邊。
“你來了?”
見到秦溪,柳雪花仰躺著露出個虛弱的表情。
傷口疼痛一動都不敢動。
現在可沒有微創手術那種技術,手術創麵都很大。
疼痛加上那麼多人來來往往吵鬨,柳雪花此時憋了好久才忍下罵人的衝動。
“我扶你起來吃飯。”
秦溪把那些橘子和雞蛋都放到床下,拖出凳子來坐好。
“今天晚上不用你守夜了,我請隔壁床大娘扶我一把就成。”
秦溪應好,把飯盒端給她自己吃。
***
市一院食堂。
“師傅,麻煩您幫我熱熱飯菜。”
黎書青把涼透的飯盒遞進廚房,大廚笑嗬嗬地接過去,麻溜放到蒸鍋上。
“黎醫生還是頭回帶飯來熱,是對象送的吧?”
黎書青經常在食堂吃(),不在食堂準是回家?[()]?『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還從沒見他帶過飯。
說是……冷菜不健康啥的。
董大廚不懂哪裡不健康,不過能讓這位打破習慣,除非是對象送來的飯菜。
黎書青笑了笑。
董大廚努力不懈地繼續搭話,說到後頭實在無話可說,才轉身去端飯。
等黎書青一走,來打飯的年輕女護士立刻接話。
“黎醫生的對象就在咱們醫院!”
“那咱們吃完飯去瞅瞅。”
“胡麗姐說姑娘長得漂亮性格又活潑,配咱們黎醫生正正好。”
“我知道你們說的是哪個姑娘,可昨天我問她,那姑娘說沒處啊!”
窗邊吃飯的人動作一頓。
“青書,帶什麼好吃的了?跟師兄也分享分享。”
“家常菜,比不上嫂子送的飯好吃。”
說話的人戴著副金邊眼鏡,濃眉大眼長相端正,和院長張越楠有七八分像。
而此人正是張越楠的大兒子張衡,與黎書青是同批國家派出國深造的醫學生。
“我瞧你的菜比我的好吃。”
張衡把自己的飯盒往前一推,三個飯盒放一起,高下立判。
一葷兩素。
扁豆翠綠油亮,炒青菜上點點蒜末點綴。
而另外飯盒裡紅燒肉飄出來的香氣正是讓他不停吞口水的元凶。
一半飯一半肉,醬汁已經沁到了飯裡,光是想想都覺著好吃。
再看自己,飯菜都混到一起,黃得根本沒有食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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