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一卷新鮮出爐、混著油墨香的報紙被扔在小院台階上,與之一同抵達的還有報童嘹亮的吆喝聲。
“重大新聞!聖艾芙城外一處廢棄工廠突發大爆炸,黑夜教會連夜趕到封鎖現場,聖者卡瑞娜參與調查!”
一名戴著眼鏡、滿頭銀絲的老太太慢吞吞地撿起地上的報紙轉身往屋裡走,回到桌邊後端起咖啡,直接翻到廣告版麵。
“嗯?”艾琳諾動作一頓,將報紙拉得近了些。
按照約定,納金在與桑德碰麵後,會在第二日報紙中回複結果。
艾琳諾設想過各種結局,比如桑德惱羞成怒,直接殺掉納金;比如桑德願意暫時忍耐,納金將保持監視。
甚至也考慮過桑德會竊取納金的記憶,摸到這條聯絡渠道。
但以上任何一種,她都不擔心。因為納金本就是可以犧牲的棋子,既不知道冕下與據點的位置,也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但眼前這段廣告內容,有些不太對勁。
艾琳諾警惕地將報紙放下,取出防護魔器並布置下心智防護陣法,再三檢查後確認這確實隻是一份普通的報紙,沒有嵌入什麼超凡力量。
她取出羊皮紙與鋼筆,按照密碼讀取方式,將“納金”傳遞過來的文字寫了下來。
“阿蘭娜·索斯。”
艾琳諾下意識輕輕念出這個名字。
這時,晨間的涼風穿堂而來,卷起報紙一角拂過她的指尖。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戰栗自背脊閃現,隨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本能地停下一切動作,抬眼掃過四周,但什麼都沒有。
陽光依舊和煦,窗外依舊熱鬨。
艾琳諾自嘲地笑了笑,閉上眼開始在記憶裡搜尋這個名字。
但她不知道的是,某個幽暗無垠的星空世界裡,昨日誕生的新神睜開了祂的雙眼。
數分鐘後
艾琳諾決定放棄。她確信不論是阿蘭娜這個名字,還是索斯這個姓氏,都沒在她的人生軌跡中出現過。
她再次看向報紙,確認沒有其他傳遞過來的信息。
不對勁。
不論這段訊息來自納金,還是來自桑德,都不符合邏輯。納金隻會報告與桑德見麵的情況,桑德則應該向路西恩冕下祈求。
這沒頭沒腦的發個名字過來是怎麼回事?
不過,相比之下,她還是更願意相信這個名字來自桑德,隻是她不懂其中含義。
思考了兩分鐘,艾琳諾站了起來。
還是得上報。
這麼做,最壞的情況無非是被批評沒有決斷,但如果這份信息很關鍵,而她選擇了隱瞞,耽誤了大事,恐怕就不是挨兩句批評那麼簡單了。
艾琳諾將羊皮紙收在懷裡,將報紙用陣法隔絕起來。既然信息已經拿到,那就沒必要拿著原件下去,免得其中有什麼她看不出的陷阱。
她快步走到地下室,在牆麵上的隱
形陣法中注入靈性力量。
緊接著,一道石門緩緩拉開,露出一片寬敞而明亮的空間。從這地道往前走一百米,就是路西恩的第三處據點,位於整座村落的地底。
雖然據點設在村落,他們的行動會受到不少乾擾,人人都要佩戴隱匿魔器。但同樣的,即使四神教會發現了這處據點,也不得不考慮村民的安全,無法輕易展開攻擊。
“艾琳諾大人,”衛兵長朝她行禮,“您怎麼下樓了?”
“我收到了納金的回複,有個消息要傳遞給冕下。”
衛兵長微微皺眉,路西恩冕下曾下令,任何與桑德的接觸都必須謹慎,“是出了什麼意料之外的情況嗎?我記得冕下說不必當麵彙報。”
“是,”眼前的衛隊長是據點最受路西恩信任的“嫡係”之一,艾琳諾放低姿態,“我收到了一段有些奇怪的訊息,或許隻有路西恩冕下能讀懂。”
“能給我看看嗎?”
“當然,”艾琳諾將羊皮紙遞過去。
“阿蘭娜·索斯?”
“您聽過這個名字?”
衛隊長搖搖頭,“這個名字很稀有,如果我聽過,一定會記住的。這就是信息的全部?它不像是納金傳過來的。”
“是,”艾琳諾應道,“我猜想這是桑德想向路西恩冕下傳遞的消息。或許是路西恩冕下正在找的人,而桑德想以此為條件受到冕下庇護?”
衛隊長不置可否,將羊皮紙遞回去,“如果隻是這個名字,我可以為你帶到。”
艾琳諾心想,果然小心,連她都被列為“敏感人物”了。
“那就麻煩您了。”
衛隊長目送艾琳諾返回之後,轉身向地底深處走。
越靠近,他便越能感受到靈性能量場的震顫。如果不是地底神器陣法的隔絕,恐怕據點頃刻之間就會化為塵土。
“特裡安大人,”衛隊長恭敬地行了個禮。
特裡安是天使階黑暗魔法師,實力強橫、地位超然,是路西恩冕下的左膀右臂,負責一切與神軀有關的事宜。
“怎麼?”特裡安麵色冷淡。
衛隊長將艾琳諾收到訊息的情況簡單說了一遍,“阿蘭娜·索斯,這就是全部。”
特裡安眼睛微微瞪大。
阿蘭娜·索斯,這不是那位亡靈候選者的名字嗎?
原本他與莎拉、桑德一樣,隻負責這一處據點與神格碎片,並不了解其他暗線發生的事。但過去幾天,路西恩兩次吐血,靈性力量被重創,不得不將實情吐露。
但為了維持權威、保持對組織的控製,路西恩隻將真相告訴了他一個。其他人隻知道,桑德是曾經為冕下效力,但現在被放逐的強者。
他昨夜親自走了趟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