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 章 相地的風波(1 / 1)

江臨從廳堂出來,燕杵的幼子燕渡在外麵等著他。燕渡勸慰道:“我家老叟脾氣不好,他若說了什麼,仲俯你彆太放在心上。”

江臨拍著燕渡的肩膀,搖頭歎氣。

燕渡送他出門。

江臨低聲道:“隻是可惜仲直……日後我們是再難一起把酒言歡了。”

燕渡道:“都是因為俞嬴!那令翊,我從前雖看他不順眼,卻也承認他算個人物,想不到他竟然會做出這等事。他這是讓那個俞嬴迷了心竅了嗎?”

江臨道:“故而說‘毋使婦人與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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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侯五日而殯,五月而葬”,眼看就要到先燕侯的葬期了。近幾代燕侯都葬在武陽,而遠祖們則葬在燕城。為君侯入葬時,是也要祭祀諸位先祖的。若是墓地都在一起,這個自然方便。如今不在一處,便要提前去進行祭祀。

燕侯遣公子啟去燕城代祭。啟為嫡長子,又深得燕侯之心,是隻差一個封號的太子。他去代祭很合適。但啟畢竟年紀還小,去故都祭祀這樣的大事,當有身份貴重的宗族長輩引領。相邦燕杵自請陪公子啟回燕城祭祖。

燕侯應允。

送走了他們,俞嬴和燕侯在一起閒聊。兩人一為父、一為師,共同感慨公子啟長得太快。

燕侯又道:“大人便是讓孩子催老的。今日晨間,寡人鬢邊竟然有了白發。”

俞嬴看燕侯。燕侯本就麵貌清臒,這幾個月為先燕侯守孝不食葷腥,國事又忙,他就更瘦了,看起來也確實比幾年前要老一些。

俞嬴勸道:“君上還是要保養身子。不管是修國政,還是治軍戎,都不是一時之事。君上康健,這些事我們才能做起來。”

燕侯點頭:“從邯鄲傳來消息,趙侯病重。還有韓侯,已經去了兩年了。大家都是同齡人。”

俞嬴也歎口氣,是啊,大家都是同齡人。韓侯比大家略大幾歲,像個溫文爾雅的長兄,前年卻病薨了。好在那年去遊說三晉共同伐齊時又見過他一麵。知道韓侯沒的那天,俞嬴在齊國諸侯館的院子裡坐了半夜,第二日見到田向,都格外和顏悅色。

燕侯突然笑了:“太傅歎得什麼氣?你還青春年少著呢,又不似我們這年歲大的……”

俞嬴笑道:“若是相邦聽見君上的話,也得笑君上……”

燕侯笑。兩人順著說起相邦燕杵。

“人老了就膽怯,又本也有些古板,總怕會改壞了,其實老叟心裡都明白……”燕侯道。

當初燕杵對以俞嬴為使去三晉求救頗有微詞,後來燕齊休戰,兩國交質,朝中有人提議讓俞嬴陪啟去齊國,燕杵卻不同意,說“人家幫了咱們,咱們不能害人家”。俞嬴立了大功歸來,燕杵對她依舊看不順眼。這就是個彆扭老叟。

燕侯接著說他的彆扭之處:“老叟對田稅改製始終有疑慮,但也不是不知道要想燕國富強,這勢在必行。臨行前,老叟來找寡人,說·明簡完成環都城之公田相地後

,於諸卿大夫食邑,可從其封地開始。”()

俞嬴拊掌:“相邦何其深明大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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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侯點頭:“就是這個性子……寡人記得他年輕的時候也不這樣。但願寡人老了不會如此。”

俞嬴笑起來。

燕杵在這個時候提出於諸卿大夫食邑的相地可從其封地開始,未嘗沒有前幾日狐鳴之事的關係。老叟大約覺得編造讖言這事太過了,覺得有些委屈俞嬴。俞嬴甚至猜他或許對此事知道得比眾人更多……但今晨諸臣給他和公子啟送行時,他對自己依舊很是冷淡。俞嬴在心裡笑歎,老叟這性子是著實彆扭啊!

聽說燕杵主動提出可以從他的食邑開始相地,皮策也鬆一口氣。他最近忙的都是都城周圍屬於燕侯的公田和從公田中劃出來的一些小食封的相地。即便是這個,也發現不少藏掖處,受了些阻撓,更何況卿大夫們那些大封地?

燕杵既為相邦,又是宗室長輩,在燕國掌權幾十年,在他的封地上開了頭,彆人還有什麼話說?

皮策信心滿滿,對俞嬴道:“再有幾天,公田就忙完,可以去相邦封地了。”

看他在外麵風吹日曬,越發黑瘦,臉上棱角也越發分明,俞嬴將自己新得的一套輕巧鬥笠蓑衣送他。皮策沒推辭便收下了,隨即與俞嬴告辭,接著去忙。

相邦年老,精神力氣沒那麼足了,許多事都是燕侯躬親處置。如今有俞嬴,燕侯便將一些事務挪給了她。俞嬴初至,對燕國許多事不能算熟,問到她麵前的又往往是大事,容不得紕漏,俞嬴少不得要打點出十分的精神來忙這些。

即便如此,她還抽空去拜訪了農家範子。範子與其弟子就在武陽城郊燕侯的公田上耕種。俞嬴剛回武陽時拜訪了他一回,後來又去過一次,這次又至,與當初的田向一樣,請求範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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