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腹上傳來微熱的濡濕之感,將霍憑景的思緒拉回現實。他愣在原地,不知自己為何會這般做,簡直行不由心。
霍憑景縮回手,往後退開兩步,將自己的手背到身後,指腹上那點濕潤卻難以忽視。他不自在地踱步,又忍不住將目光投回那個明豔的女子身上。
“你哭什麼?”霍憑景開口。
趙盈盈被他突如其來的親近之舉驚喜到,又哭又笑的,“你以前都不會拒絕我的,我有點難過,所以委屈,就忍不住哭了。”
霍憑景覺得這說辭十分可笑,他拒絕人的時候多了去了,人人都道他鐵石心腸心狠手辣,她難道說謊也不曾打探過情況麼,能講出這般離奇的話來。
他冷笑了聲,想要出口諷刺,可在觸到她還濕潤著的雙眸時,到了喉口的話卻講不出來了。轉而說了一句:“點心。”
趙盈盈怔了怔,才反應過來,趕緊將點心遞給他。
她這些年甚少下廚,偶爾心血來潮想自己下廚做些什麼,做出的東西也不好吃,因此在廚藝上可謂是毫無長進,做出的點心味道自然也與前幾年一模一樣。趙盈盈在家中自己嘗過,雖然不好吃,可她想這也挺好的,與從前一模一樣,或許霍憑景嘗過之後就會想起來了。
她期待地看向霍憑景,等待著他的反應。
霍憑景拿起一塊點心,咬了一口,好看的眉頭微微皺起來。
實在難吃。
他直言不諱:“你做的?很難吃。”
趙盈盈:“然後呢?除了難吃,你還有什麼想說的麼?”
他以前都不會說難吃的。
霍憑景搖頭。
趙盈盈心又墜下去,他還是沒有想起來。不過她沒灰心,“沒關係,明日我再來。”
她說罷,將點心收起來,卻並不打算走,隻是坐在原地,看著霍憑景。
霍憑景問:“你還有事?”
趙盈盈抬眸,難掩關切:“你今日頭疼犯過了麼?”
她眸中的關心不似有假,霍憑景道:“沒有。”
趙盈盈道:“那我再等等,我怕你難受。”
霍憑景愈發弄不懂她的動機,她到底想要什麼?
她不是刺客,不想要他性命,也不想傷害他,又頻頻示好,表達自己的情意,難道她隻是想攀高枝嫁給自己?
那她的如意算盤便打錯了,他對婚姻與男女之事都無興趣。
“你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隻會白忙活一場。”
趙盈盈睫羽微扇:“什麼?”
霍憑景道:“你想嫁給我?”
趙盈盈點頭:“嗯。不,也不能這麼說,我不是想嫁給你,我上輩子已經嫁給你了。”
霍憑景忽略她的後半句話,又問:“你喜歡我?還是說,你隻是單純打聽過我的背景,想要飛上枝頭?”
趙盈盈道:“當然是因為喜歡你啊。”
她一頓,又道:“我愛
你。”
霍憑景一怔。
趙盈盈道:“你也愛我,我們相愛。”
霍憑景下意識反駁:“不可能。”
他怎麼可能與她相愛?
趙盈盈癟了癟嘴,道:“你隻是忘記了。但是你也不是完全沒有感覺吧?”
她想到昨天的事,“你昨日就想親我,不是麼?”
“沒有。”霍憑景仍是反駁。
趙盈盈從椅子上站起身,幾步行至霍憑景麵前,道:“你有。”
她的嬌靨再次近在咫尺,那雙紅唇亦近在眼前。霍憑景眸光下移,很想讓自己彆看,可不由自主地看向她的唇。
紅唇一張一合,說著話:“你沒有你乾嘛盯著我嘴巴看?你就是有。你最喜歡親我了,不止喜歡親,你還喜歡……那什麼。”
霍憑景喉結滾了滾,有些走神:“什麼?”
趙盈盈臉紅了紅,沒再繼續說下去,她深吸一口氣,踮腳在霍憑景唇上親了一下。
霍憑景沒想到她這樣大膽,眸底閃過一絲慌亂。
趙盈盈的眼睛亮晶晶的,問:“你現在想起來了吧?”
霍憑景破天荒的腦子有些亂,一瞬間竟忘了自己想做些什麼。
“……”
趙盈盈看著他仍舊陌生的眼神,又有幾分沮喪,小臉垮了下去:“好吧,看來你還是沒想起來。”
霍憑景推開她,道:“你實在膽大妄為。”
趙盈盈微揚下巴:“可是你就喜歡我膽大妄為。”
“出去。”霍憑景下逐客令。
趙盈盈被他又冷漠下來的態度氣到,鼓了鼓腮幫子,帶著自己的食盒走了。
“我還會再來的。”她臨走之前轉身對霍憑景道,“你若是頭疼,可以來隔壁找我。”
她一頓,又道:“你有一個鈴鐺,可以送給我麼?若是你想找我的時候,可以搖動鈴鐺,我聽到了就來找你。”
這是從前霍憑景對她說的話,如今她對霍憑景說。
霍憑景眸色一沉,她竟然連這都知曉?
他是有一串鈴鐺,那是他母親的遺物。就連朝南他們都不知曉那串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