鬨事了,皇帝龍體不安,凡是有點人脈的人家,全都繃緊了自己的皮,誰知道皇帝這病到底怎麼回事,總之,都警醒著點吧。

紈絝子弟們都被勒令回家了,以前他去府衙,總得碰上幾個需要他親自去斷的案子,最近也沒了,這一日,他便早早的回府來,坐在他命下人趕工的中式沙發上喝茶。

這沙發用的是實木框架,鹿皮表麵,以及塞了許多棉花作為填充。

棉花不如海綿的回彈力好,坐上去之後就會塌,但總比隻鋪了一層褥子的貴妃榻強,由於是第一次做,孟昔昭沒讓他們做太大的,就做了一個單人的,還是皇冠型,但成品一現世,府中下人全都沉默了。

這到底是個啥啊……

儒學治國的天下,是不可能出現這種專為享樂和放鬆的設計產品的,時人講究站如鬆、坐如鐘,而孟昔昭一坐到這所謂的“軟椅”上麵,整個人立刻軟趴趴下來,舒服的眯著眼,仿佛全身骨頭都消失了。

連慶福都覺得沒眼看,立刻請他起來,然後把這“軟椅”搬去了孟昔昭的臥房,而且放在最裡麵那間房的最角落之處。

孟昔昭:“……”

至於嗎,一個沙發而已,你這反應仿佛它是個情/趣用品。

咦?

…………

等到太子過來,他端詳著這個新鮮出爐的奇異坐具,眨眨眼睛,突然笑了一聲。

孟昔昭正是心裡有鬼的時候,聽到這個動靜,他警惕的看過去:“你在想什麼?”

太子愣了一下:“我在想二郎總有一些奇思妙想。”

說到這,他頓了一下,望著他,緩緩的問:“二郎為何是這個神情,你認為我在想什麼?”

孟昔昭:“……”

他顧左右而言他,麵上沒什麼變化,卻故意走回到側廳去,坐在圓桌邊上,才問太子:“陛下如何了?”

崔冶狐疑的看著他,轉過頭,在孟昔昭有點緊張的視線中,又看了一眼那個沙發,然後才從善如流的坐到了他身邊。

“今晨醒來了,張院判說,這是上一次卒中的小發作,卒中之後,必然會再出現小發作,隻要沒有大發作,人便無礙。”

卒中,即中醫當中,中風的名稱。

孟昔昭嗬嗬一笑:“那他可知這小發作,為何來得如此迅速。”

崔冶微笑:“自然是不知道的,秦大官在禦醫魚貫而入之前,就已經把東西都收起來了,等父皇醒了,應當會十分慶幸他這個舉動。”

孟昔昭摸著自己光滑的下巴,心中思索。

讓眾人都知道那首詞的內容,好處是天壽帝徹底社死,大家都知道他癡心一片對空氣了,也知道他被戴精神綠帽了,可壞處是,甘太師也會知道發生了什麼,這個老頭詭計多端,誰也料不到他為了證明甘貴妃的清白,能做出什麼事來。

所以還是瞞著點好,等甘家完蛋了,再將此事暴露出來不遲。

打仙人洞人民開始製造陶器那一年開始,人類的八卦之心就沒有斷絕過,尤其是這種跟帝王有關的情感糾紛,少說能被人們津津樂道幾千年。

孟昔昭怎麼會放棄這個替天壽帝揚身後名的機會呢,他不僅要替他揚,還要替他大大的揚,讓綠帽子這個說法消失,往後人們一提出軌行為,就提大柳樹。

想象著那個畫麵,孟昔昭忍不住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崔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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