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這毒解了。”
頓了頓,崔冶的聲音低了一些:“彼時我心神大亂,差一點死去的恐慌終於襲來,並未注意到,母後是讓我自己去找,她已經知道,她無法陪我長大了。”
孟昔昭終於忍不住的抬起頭來:“你都已經喝了那酒,他為什麼還不放過皇後娘娘?!”
崔冶望著他,許是這些年,這個問題的答案已經被他默念過無數遍,所以,他回答的十分平靜:“因為我隻是他的兒子,他會漸漸忘了我差點死去的事情,卻忘不了甘貴妃被他害死的事實,母後是根源,隻要她活著,他就不可能放過她。”
孟昔昭:“那、皇後娘娘——”
崔冶搖頭:“不是他做的,母後的精神在甘靜月進宮以後就差了,後來是愈來愈差,天壽五年,詹慎遊將軍在南詔傳來捷報,他要慶祝,母後在禦花園裡待了兩個時辰,受了風,回來後便病了,是急症帶走了她,不是崔琂。”
孟昔昭抿著唇,他甚至有種慶幸的感覺,死在風寒手裡,也比死在天壽帝手裡強。
雖說崔冶可能也這麼想,但孟昔昭還是不能把這話說出來。
這一晚信息量太大,作為聽的那個,孟昔昭此時看著比崔冶還頹然。
崔冶見他陷入沉思,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便繼續說他和謝皇後的事:“母後是不願意讓我做皇帝的。”
孟昔昭看過來,崔冶迎著他的目光,微微一笑:“她也不願意做皇後,在她活著的那段時日,我在一旁觀看,發現是一個念頭撐著她繼續生活,那便是,等我長大,讓我自請前去封地,快活的過一輩子,若那時形勢好了一些,或許她也能順著崔琂的心,自請廢後,然後跟我一起走,若形勢不好,至少,我們兩人當中,有一人得到了自由。”
孟昔昭低低的說:“如此煞費苦心、殫精竭慮,便是母親了。”
崔冶嗯了一聲:“但我了解母後,她若能看到我如今過得是什麼樣的日子,她就不會再這樣想了。”
說著,崔冶直起有些僵硬的身體,然後伸出手,輕輕牽住了孟昔昭的:“如今的我,每一日都很快活。自由並非主動的離開,而是主動的留下,我願留在二郎身邊,願與你做一對名垂千古的君臣,在與二郎相遇的那一日,我這一生,便比母後幸運多了,她不曾有的,如今,我都有了。”
孟昔昭定定的看著他,片刻之後,他突然將身子直起來,然後跪坐在崔冶身邊,捧起他的臉,用力的把自己的唇,印在了他的上麵。
崔冶猛地睜大雙眼,而孟昔昭閉著眼睛,臉上不是旖旎的模樣,反而是一股發了狠的模樣。
就這樣定格了三四秒,他才離開,看神情,仿佛他剛才不是親了崔冶,而是孤注一擲的簽下了軍令狀。
他的手還放在崔冶的兩個耳邊。
崔冶怔怔的看著他,而孟昔昭居高臨下,抿了抿唇角,才說道:“這個,叫蓋印。”
崔冶:“……”
孟昔昭:“有了這個,便是合理合法,你日後不許再找彆人了,我也隻找你一個,你說了那麼多黏黏糊糊的話,我可告訴你,每一句,我都記著呢,你要是敢變心,敢做陳世美,我就走,就離開,跟你死生不複相見。”
崔冶不知道陳世美是誰,不過根據這上下文,也猜得出來是個負心漢,聽到後麵的,他下意識便抬起手,攥緊了孟昔昭的手腕。
孟昔昭看向自己被攥住的位置,聽到崔冶出聲,他又看向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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