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這是近鄉情怯,不敢提這個話題,他怕自己一提起來,就崩潰了。

去匈奴是他早早就計劃好的事,每走一步他都有自己的備用方案,所以他表現的遊刃有餘,隻緊張,不害怕;可來到南詔,這是意外,是他無法控製的變量,說句不好聽的,他隨時都有可能死在這裡。

崔冶那麼聰明,自然也知道這一點,但他的處境沒比孟昔昭好到哪去,因為能救孟昔昭的人隻有他了,他必須撐著,必須鏟除掉所有可能對孟昔昭不利的因素,直到見到他的這一天,也不能停歇。

過去的這一個月,他們二人的神經全都死死的緊繃著,盼望著最終的好消息,也等待著可能的壞消息。

這種日子,再多過上一段時間,說真的,精神上出點毛病,都是有可能的。

…………

這一夜注定不太平,幾乎無人可以安心入睡,天將亮的時候,鬱浮嵐總算是清點完了人數,貞安羅的子女,一個沒少,全在這了,南詔的大小官員,抓住了宰相,但跑了好幾個六部人員,如今整個寧仁府血流成河,外麵的廝殺聲不絕於耳,倒是皇宮,因為被控製的最快,如今成了齊國軍隊的大本營。

貞安羅一人一屋,鬱浮嵐派了重兵把守,但感覺還是不放心,乾脆,他自己跑過來,專門守著這位南詔皇帝。

張碩恭則守著太子,其實也沒守多久,可能就兩個時辰,看看天色,他覺得必須進去叫人了。

沒辦法,現在到處都是事,太子不出來主持大局,也說不過去。

轉過身,剛敲了一下門,太子就已經走了出來,身上穿著昨日的衣服,頭發也是昨日的樣子,看起來並沒有休息過。

張碩恭愣了:“殿下,您沒睡?”

崔冶:“沒有。”

張碩恭:“…………”

所以你倆就這麼聊了兩個時辰?不累嗎?

崔冶抬腿便要出去,張碩恭剛跟上一步,突然,他想起來殿中還有一個孟昔昭呢:“殿下,孟昔昭不跟您一起出去嗎?”

崔冶搖頭:“他還在睡,讓他多休息一會兒吧,這段日子,他過得太辛苦了。”

張碩恭詭異的盯著他。

你沒睡。

但孟昔昭睡了。

那孟昔昭睡著的時候,你在乾嘛?

想到某種畫麵,張碩恭啪的拍向自己腦袋,手動給自己住腦。

不能想,絕對不能想。

崔冶看著他的動作:“…………”

他大約猜得到張碩恭這是在做什麼,但他也沒想解釋,畢竟,沒什麼好解釋的,不管他今日腦補了什麼,他日,也都是會切實發生的。

這樣想著,崔冶微微一笑,帶著這輩子可能都沒有過的好心情,出去履行太子義務了。

昨日抱著抱著,就坐下了,坐著坐著,孟昔昭就困了。

至於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又是怎麼到床上來的,孟昔昭全都沒印象。

他這一覺睡到了午時,醒了之後,感覺渾身上下都神清氣爽。

心中的壓力終於消失了,連南詔這邊天空,在他看來都不再是霧蒙蒙的,而是碧空如洗,孟昔昭走出去,門口的侍衛立刻轉頭,對他抱拳,問他有什麼吩咐。

孟昔昭的感覺這叫一個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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