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敢多嘴,隻把頭低下,盼著公主經此一事,可以彆再鑽牛角尖了。
蚍蜉,怎麼能撼動大樹呢。
*
當著太子的麵,楚國公主是有些害怕的,畢竟他是太子,可當著孟昔昭的麵,楚國公主就不怕了,反正已經被人看見了最狼狽的一麵,她也不用再管這麼多了。
於是,她徑直走到這屋子裡唯一的椅子上坐下,把孟昔昭晾在一旁。
孟昔昭:“……”
默了默,他四下看看,把一旁角落的圓凳拿過來,然後坐在了楚國公主對麵。
他不說話,就這麼看著楚國公主。
而楚國公主硬扛著他的視線,裝作毫不在乎的模樣。
此情此景,要是有一盞射燈對著楚國公主,再來一副手銬,把楚國公主的手拷在桌子上,那就更像那麼回事了。
……
今晚上楚國公主本就處於高壓狀態中,現在更是瀕臨崩潰的邊緣,被孟昔昭這麼看著,很快,她就受不了了:“你想說什麼便說罷!左不過就是那些陳詞濫調!”
孟昔昭看看她,倒是真的從善如流的開了口:“殿下今日為何要逃走?”
楚國公主抬起頭,杏目圓睜,看著孟昔昭的表情,仿佛在看一個傻子。
“我為何逃走,你看不出來嗎?”
孟昔昭:“我想聽聽殿下的說法。”
楚國公主一噎,本想嗆回去,然而,這還是自母妃去世以來,第一回有人說,想聽聽她的想法。
抿了一下唇,她還真開口了:“因為我不想嫁給那個單於,我不想和親,我不想一輩子留在野蠻的匈奴,我不想才二十歲出頭的時候,就一個人死在異國他鄉!”
孟昔昭默默的聽著,楚國公主一聲高過一聲,最後一句話幾乎是喊出來的,而且說完了,她的胸口就強烈的起伏起來,僅僅是這麼幾句話,仿佛耗儘了她這一生為數不多的精力。
孟昔昭眨眨眼,說道:“可是今晚逃走,殿下的結局並沒有多大的變化,你回不了齊國,也出不了匈奴,你會一直東躲西藏,每日都戰戰兢兢、蓬頭垢麵的活著,我看到你帶了一個侍女,逃亡路上,你是想讓她照顧你麼?可她怕是連自己都照顧不了,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哪怕是殿下的侍女,其實在匈奴人眼中,也是錦衣玉食的,根本受不了這邊環境的苦寒,你們在這裡,會過得比豬狗還賤,比蛇蟲鼠蟻還難,永遠都見不得光。”
說到這,他放輕了一點聲音,“這樣的日子過久了,殿下會發現,自己被抓到的那一日,反而心都放鬆了,塵埃落定,總比在絕望中踽踽獨行要強。”
楚國公主看著他,神情鐵青。
但她知道,孟昔昭說的是對的。
用看殺父仇人一般的眼神死死盯著孟昔昭,突然,她哭了。
“那我要怎麼辦?”
“難道就要我像個妓/女一般,委身給那勞什子的單於!你們不如直接殺了我算了!”
說到這,楚國公主抽泣的動作突然一頓,她看著一旁的花瓶,若有所思。
對啊,這種苦日子,她一天都不想過,士可殺不可辱,她是女人,也一樣!這輩子她倒黴,生在了帝王家,唯一感受過的溫暖,隻來自於自己那個位卑的母妃,可母妃去得早,她的人生,從母妃去的那一日,就被泡在了黃連罐子裡,再也打不碎了。
死掉也好,去找母妃,還能報複父皇,和親公主在大婚前夜自儘了,想也知道匈奴人會有多生氣,最好能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