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到一個字。

疼。

莊清河一直在說疼。

這時擔架車來了,商瑉弦小心翼翼地把他放上去,跟著往急診去。

莊清河是個很能忍疼的人,他太能忍了,幾乎沒出什麼聲,反倒是前來會診的醫生一個個麵色凝重。

不知道到底是因為痛,還是因為多年來一直憋著的那口氣,此時終於能洶湧地呼出來了。莊清河喉嚨裡的氣流轟隆,胸腔劇烈起伏,眼淚不停流,幾乎快要和血一樣洶湧。

他也不知道是哪來的力氣,都疼成那樣了,還能把自己的腿抓爛。

商瑉弦看到了,把他的手拿起來放到自己手臂上讓他抓。

莊清河掀開眼皮看了一眼,遲鈍地眨了眨眼,似乎意識到自己抓的是商瑉弦的胳膊,手上的勁兒就鬆了。

莊清河傷勢嚴重,直接啟動了多發傷會診機製,然後終於被推進了手術室。

商瑉弦和宋明山在門口的長椅上坐著等,焦灼的心一直安靜不下來。

大概過了半個多小時,一個護士從裡麵推開手術室的門,拿著單子急匆匆往外走。就在手術室的門打開又關上的那個短暫時間裡,隱約能聽到裡麵醫生護士的對話聲。

“心跳停止了。”

宋明山猛地站起來,眼睛猝然睜大,看著手術室。

而商瑉弦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坐在長椅上,一動不動。沒有人知道他身體正在慢慢變涼,呼吸也越來越弱。

“我們會在同一刻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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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清河迷茫地走在一片密林中,看起來不是白天也不是黑夜,地上淌著霧。他四下看著,覺得這裡陌生又熟悉。

好像來過,又好像夢到過。

“莊清河。”

這時前方響起一個聲音,是商瑉弦。

莊清河朝前麵看去,隱隱看到商瑉弦的影子,他手裡提著什麼東西,正朝自己招手。

他笑了起來,那笑容就像一個好天氣,有種累世才能修來的仁慧。

“莊清河,快過來。”

去哪?

“我帶你逃走。”

好啊。

“快跟上。”

你走得太快了,等等我。

於是商瑉弦就放慢了腳步。

莊清河追了上去,和他並肩往前走。他問:“我們去哪裡呢?”

商瑉弦:“去一個好地方,我答應過你,說要帶你去一個好地方。”

莊清河:“好吧,我跟你走。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隻要是跟你在一起就行。”

天上是銀灰色的光,可是明明沒有月亮。

他們繼續往前走著,仿佛要走到更深更遠的寂靜中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莊清河小心翼翼地問:“能牽手嗎?”

商瑉弦偏頭看了看他,沉默了一會兒,說:“先不牽吧,牽了就真的放不開了。”

“哦。”莊清河不勉強他。

這時他發現商瑉弦手裡提著的是一個箱子,是那種用來放寵物的航空箱。莊清河問:“你又養了寵物嗎?”

商瑉弦提起箱子給他看,說:“這是安安。你還沒有見過它呢。”

莊清河透過航空箱的鐵網小門,看到一隻雪白的長毛貓咪,金色藍色的異瞳,很美麗。他說:“你那個時候說我像你的安安,就是它嗎?”

商瑉弦點點頭,說:“是啊。你覺得像嗎?”

莊清河又盯著安安看了一會兒,說:“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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