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裡,有磁場。”
莊清河眸光閃了閃,明白了他的意思。機械表受到磁場的影響,會導致手表磁化,走時異常,走快,走慢,或者停止。
“那是你第一次給宋明山通風報信嗎?”許僭越閒聊似的跟莊清河聊起他對自己的出賣。
莊清河沒說話,算是默認。
許僭越低頭輕笑兩聲,然後抬頭曖昧地說:“這也算另一種形式的,你給了我你的第一次。”
“雖然是第一次出賣。”
焦糖的味道在空中四散,許僭越眼中隱隱含笑:“第一次嘛,難免會有些生疏,有些青澀,還會容易緊張......對嗎?”
他的語氣裡甚至帶著替莊清河找補的寬容,說:“所以手表慢了半個小時都沒發現,這也沒什麼,第一次……做成這樣,你已經很棒了。”
莊清河撇開臉,不想搭理他。
許僭越調戲夠了,就繼續說:“你的表現確實很好,除去手表的事,幾乎可以說毫無破綻。我那天滿身是血地回去,你看起來很驚訝。”
說到這,許僭越停了一下才接著說:“我以為你是出於關心,驚訝我受傷,其實你是驚訝我居然活著回來了。”
那個夜晚,許僭越無限接近死亡。他從宋明山手下僥幸逃脫後,一個人回到住處。
處理完肩胛處的槍傷後不想動,就問莊清河:“幾點了?”
莊清河抬起手看了眼時間,隨口道:“兩點半。”
說完就繼續望著牆邊的神龕出神,他嘴裡叼著煙,四周煙霧環繞。
許僭越閉眼躺了幾分鐘,恢複了一點力氣,拿起手機看了看。當時手機屏幕上的時間數字正好跳轉了一下,變成03:00。
然後,他抬頭看向莊清河。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最後許僭越的視線慢慢落在莊清河垂在半空中的手,以及手腕的手表上。
在莊清河費儘心力隱藏身份的那些年,根本不知道在那天淩晨三點,那根細如發絲的指針就已經指出了他的身份。
當時莊清河和神龕遙遙相望,他周身籠罩著如絲的煙霧,讓他看去來比神龕裡的神像更像一個香火鼎盛的神。
一切就是從那一刻開始的。
在莊清河想要殺死他的那個晚上,許僭越徹底愛上了他。
那種執念來得轟轟烈烈,如燒山的火,一焚千裡。
“那天晚上我從宋明山手裡死裡逃生,拚著一口氣跌跌撞撞回到你身邊,然後又發現了你的秘密。一個晚上,你們兩個真是接連給我驚喜。”
“我當時就在想,你可比宋明山厲害得多。好歹他身後有千軍萬馬,可你隻有一個人。”
許僭越看著莊清河,認真討教般問:“清河,到底是什麼信念支撐你的呢?”
接著他笑起來:“總不見得是為了那點線人費吧?”
莊清河沒回答,隻是問:“為什麼?”
他問的是,為什麼當時沒有揭穿他,沒有殺了他。
許僭越沉思片刻,回答:“漢娜.阿倫特曾經說過,當一個人不可冒犯,不可誘惑和不可動搖,那他身上就具有了某種迷人的東西。”
“我一直不知道那種東西是什麼,直到那天晚上我看到你。”
“那一刻我才知道,那種迷人的東西就是神性。”
當時莊清河慵懶地坐在椅子上,和神龕對望,四周煙霧環繞。
他看起來不可冒犯,不可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