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發顫,帶著細弱的戰栗,說:“可是他們要殺了你啊......”

“我隻是睡覺。”商瑉弦目光柔和地看著他。

可是這個說法現在已經安慰不了莊清河了,他知道休眠意味著什麼,和死亡隻是叫法上的不同。

眼前的事情亂糟糟的像一團麻,莊清河把頭抵在方向盤上,忍不住重重磕了幾下。

商瑉弦伸出手,擋在他的額頭和方向盤中間。

莊清河就這樣把臉埋在他的手心裡,眼淚流滿了手掌。

商瑉弦覺得掌心滾燙。

莊清河從沒有哭得這麼狼狽過,商瑉弦也忍不住把發紅的眼眶轉向車窗外。

莊清河即使在哭得時候也沒有停止思考,他在想,現在最要緊的事就是帶商瑉弦離開,絕對不能讓商辰找到。

其實最開始他想過把實情告訴方舟,接著就發現那樣沒有意義,世界上不是隻有方舟這一個醫生。

主人格沒辦法與商辰抗衡,他太服從父親。

亞人格......

根據主人格的說法,亞人格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亞人格,如果他知道了,會怎麼做呢?

莊清河沒辦法預測,也不敢冒險。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樣,沒有人說話。不知過了多久,莊清河說:“能逃一天是一天,隻要我還能護住你,我就不允許他們這麼對你。”

烏黑的雲像一塊浸透了水的布,厚重地蓋在頭頂。他說話時還在抽噎,但是已經重新把車啟動,緩緩駛出樹林。

黑色奔馳劈破雨霧,向前開去。

“油箱裡的油還能再開大概150公裡,到了臨市郊外我們轉城際公交,再坐大巴,或者直接包車,不用身份證。”

“我們去圳海,我在那邊還有人,能幫我們出境,我們坐船到海外去。”

莊清河思路逐漸清晰,他慶幸自己有在車上放現金的習慣,這些錢足夠他們支撐到圳海去。

接著他又想坐什麼車,到了圳海聯係誰,他能拿到多少錢,去哪個國家,身份的問題如何解決,租什麼樣的房子,以後靠什麼過日子。

他竟在這種時刻生出一種驚人的冷靜,越想越覺得是可行的。

“到了臨市,我先想辦法幫你買點營養液。然後我們去圳海再出國,等把你的病治好了,我們再回來。”

商瑉弦用一種羨慕的眼神看著他。

莊清河注意到了,轉頭問他:“怎麼了?”

商瑉弦:“你真的長大了。”

莊清河聞言又差點哭出來。

“他怎麼辦?”商瑉弦問他,再一次把他拉回現實。

莊清河麵無表情,沉默了許久,似乎是在認真思考他問的這些問題。

但卻始終沒有回答。

這時手機再次響起,莊清河看都不看,搖下車窗抓起手機丟了出去。冷雨潲了進來,車廂裡瞬間湧入雨水的味道。

莊清河又拿起商瑉弦的手機,也從車窗扔了出去。

“他怎麼辦?”商瑉弦不給他逃避的餘地,再次發問。

莊清河嘴唇緊抿,握方向盤的手指因用力而發白,他說:“彆讓他出來。”

商瑉弦看著他,搖了搖頭,他的精神力度根本壓住不住他。

莊清河許久沒說話,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許久後他才開口:“沒關係,我來處理。”

他能處理好,騙也好,哄也好,實在不行就動手。

莊清河張了張嘴,又說:“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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