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也沒有答案。
下過雨的柏油路麵上還濕著,在晨光的照耀下反著光,看起來亮晶晶的,幾乎刺眼。
莊清河笑了,他似乎對這個世道滿意極了。
商瑉弦牽著他的小手,沿著柏油路走啊走,走累了就在路邊坐下。莊清河不吵也不鬨,就乖乖偎在他身邊。商瑉弦給他水他就喝,給他餅乾他就吃。
莊清河低頭看著自己手裡的小餅乾,然後遞給商瑉弦。商瑉弦搖搖頭,沒有吃。
於是莊清河又自己吃掉了。
他們走了整整一天,天黑的時候,到了南洲城郊的一個小鎮上。商瑉弦覺得這個距離足夠遠了,決定和莊清河在這裡待上一夜。
在小鎮蕭條的街道上徘徊了一會兒,最後他領著莊清河找了一家看起來乾淨些的小旅館。
進了房間之後,商瑉弦像安置自己飼養的小寵物一樣,帶莊清河進浴室洗澡。
小旅館的浴室沒有浴缸,隻有淋浴和給小孩兒洗澡用的澡盆,莊清河坐在裡麵剛剛好。
這次商瑉弦給他脫衣服他也不排斥,已然對商瑉弦放下了所有戒備。
商瑉弦一向被人伺候,卻沒有照顧人的經驗,撩著水給莊清河洗頭,混著泡沫的水弄進了莊清河的眼睛裡才想起讓他閉眼。
然後,商瑉弦給他洗身上的時候,看到了他肚子上的疤痕。那樣猙獰可怖的疤,即使放在一個成年人身上都是驚心動魄的,更何況一個小孩兒。
“怎麼弄的?”商瑉弦問他。
莊清河聞言睜開眼,在回憶什麼似的。然後笨拙地模仿著大人抽煙的樣子,把並不存在的煙頭摁到自己肚子上。
這些動作他做的很生疏,因為年齡小甚至有點憨態可掬的樣子。
可是商瑉弦摸著他的疤,忍不住又哭了起來。
莊清河赤裸著坐在塑料盆裡,頭上全是泡泡,黑葡萄似的大眼睛不解地看著商瑉弦。
他對自己的苦難一無所知。
洗完澡,莊清河又餓了,他爬到商瑉弦放在床上的包旁邊,翻著想找吃的。
裡麵已經空了。
商瑉弦拿了錢,對他說:“我去買晚飯,你在這裡等我。”
莊清河從床上爬下來,抓著他的衣擺不鬆手。
商瑉弦隻好帶著他一起,他們去了一家麵館吃麵。小鎮上的麵館燈光昏黃,桌麵油膩。
許多年後,莊清河還記得那碗麵的味道。麵的味道很好,湯汁厚重,薄如蟬翼的牛肉隻有幾片,香菜卻給了一大把。
商瑉弦把自己碗裡的牛肉全部夾給莊清河,看著他吃,自己的那碗麵卻隻吃了兩口。
吃完麵,商瑉弦又帶著莊清河回到小旅館,沒注意到旅店老板一直在用探究的眼神觀察他們。
兩個未成年孩子來開房,本來就很引人注意,加上商瑉弦身上價格不菲的衣著。
看著他們沿著狹窄的樓梯上樓的背影,旅店老板想了想,還是撥打了報警電話。
商辰和莊杉帶著人進到小旅館狹窄的小房間時,看到的是他們兩個抱在一起睡覺的樣子。
他們仿佛是睡在一個溫暖乾燥的巢穴裡,麵對麵,蜷著身子抱在一起。
去一個好地方。
這個美夢在還沒醒的時候,就直接結束了。
把兩人弄出來之後,莊杉對著莊清河上腳就踹。商瑉弦把他牢牢護在懷裡,厲聲道:“是我拐帶了他!”莊杉這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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