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像我的安安。”

安安是商瑉弦養的一隻貓。

沒有人知道這兩個多月的時間裡,他們是如何一點點產生友誼。

其實說是友誼也許不太準確,那是一種比友誼更沉重的情感,是不該存在於兩個孩子之間的類似相濡以沫的感情。

莊清河的一生總是不幸,商瑉弦幾乎是他遇見的第一個好人。

後來莊清河在白房子裡讀書的那幾年,聽聖經故事,每每提到伊甸園,他總會想起有商瑉弦在的那所房子。

疏影扶蘇的秋日,滿園飄香的月季,碩果累累的桃樹,靜謐安詳的氛圍,溫馨爛漫的日光,細碎閃爍的光斑,影子拉得好長好長。

那就是他心中伊甸園的模樣。

沒有蛇引誘他,桃子是他自己吃下的禁果。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商瑉弦是他的初神。

他在商瑉弦那裡初識了人間的溫柔,仿佛灰暗朦朧的世界裡看到的第一點亮色。

商瑉弦的存在,猶如混沌天地裡的一道驚雷。

給他啟蒙,為他開智。

商瑉弦有時候會彈琴,他客廳裡就放著一架演奏級彆的三角鋼琴。他彈得很好,是他母親教的。他也會彈琴給莊清河聽,應著秋高氣爽的天氣,他最常彈奏的就是《秋日私語》。

莊清河有敏感豐沛的靈魂,在裡麵聽出了很多東西,日光和鳴的秋風,不可辜負的流年,雲淡風輕的遼闊。

溫柔和明澈,就像商瑉弦這個人。

這天商瑉弦彈奏結束,發現莊清河坐在旁邊一動不動,卻突然小聲歎了口氣。

商瑉弦聞聲轉頭,就看到他身上的褲子肉眼可見地濡濕了。

尿褲子了……

商瑉弦提包袱一樣,把他整個提溜起來。莊清河兩條腿還保持著彎曲的坐姿,乖乖被他拎著。

商瑉弦把他提到自己的臥室,找了一條自己以前的褲子,想要給他換上。

剛一碰上他的褲子,莊清河就突然緊張兮兮起來,死死攥著褲腰不鬆手,發出一聲小動物似的細聲尖叫。

商瑉弦嚇了一跳,著是他第一次聽到莊清河的嗓子裡有聲音出來,有點像還沒睜眼的小奶狗被手指戳到時發出的聲音。

於是不敢再動他,知道他聽得懂,就說:“褲子濕了,要換一條。”

莊清河還是緊緊攥著褲腰,用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他。

商瑉弦沒辦法,把褲子放到他旁邊,然後就出去了。

過了一會兒,莊清河從屋裡出來,自己換好了乾淨的褲子。褲子對他來說太長,他也曉得要把褲腳卷起來。他走到商瑉弦身邊,又順著他的膝蓋爬到他懷裡。

商瑉弦摸了摸他的頭。

閒適安穩的時光和金燦燦的秋天一樣短暫,時間像掬不住的光,從指縫悄悄流走。

商瑉弦在郊外這所房子住了兩個月多月之後,商辰要來看望他了。

商瑉弦對此的態度不像一個久未見父親的孩子,完全沒有雀躍和期待,從得知消息的那一刻起,就莫名地緊張。頭一天,他對莊清河說:“明天,你先彆來找我。”

莊清河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他。他似乎聽懂了這是一種拒絕,但是不解。

商瑉弦想了想,說:“晚飯前再過來好嗎?”

他知道,父親頂多隻會在他身上花費一頓午飯的時間。

莊清河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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