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感覺太古怪了,淵主甚至沒辦法說出“不”字。
袖子上的力道非常微弱,比貓也大不了多少,似乎隻要他說一個“不”,嵇靈就會乖順地收回手,然後不再糾纏,離開這裡。
或許是他沉默的時間太過漫長,牽引的力道逐漸微弱下來,嵇靈似乎抿住了唇,又問了一遍:“可以嗎?”
淵主動了動嘴唇,微不可聞道:“嗯。”
在淵主看不見的地方,嵇靈眉目含笑,聽見那個“嗯”字,他唇角笑意漸深,可他的語氣卻絲毫不帶笑意,而是一派純然無辜的反問:“嗯?尊上您說什麼?”
淵主:“……”
他硬梆梆道:“可以。”
嵇靈還想說話,卻見淵主袖中的手指微動,黑芒從他的指尖湧出,室內突兀地刮起了大風,嵇靈隻覺什麼東西迎麵撲來,力道極大,將他推出三米多遠,嵇靈一個不查,後退兩步,直接被推到了房門之外。
就在他出臥室的一瞬間,臥室門嘭地一聲合攏了,門把手裡的機械齒輪自動旋轉,咬合,形成了鎖死的狀態。
淵主把他丟出來,反鎖了房門,一副閉門謝客,絕不搭理的模樣。
嵇靈:“……”
他後知後覺,尷尬地抬手扶額,心道:“我有這麼惹人討厭嗎?”
嵇靈還沒完全反應過來,白澤已經一個翻身衝了上來,他速度極快,看見嵇靈完好無損地站在門口,又一個急刹,堪堪在嵇靈麵前停了下來。
兩人麵麵相覷,白澤壓低聲音問:“你沒事?”
嵇靈同樣壓低聲音:“我應該有什麼事?”
白澤耳語:“剛剛我感應到了靈力的波動,從起伏的規律來看,淵主用的是‘天地不周’。”
嵇靈微頓。
他雖然記憶模糊,記不清上古的大事了,但‘天地不周’還是有所耳聞的。
神話裡的不周山是通天貫地的神山,屹立於九洲西北,隔絕內外兩域,當不周山傾倒,外域的罡風便會吹徹九洲,天地肅然變色,日月隨之暗淡無光。
後來某日,淵主和扶桑君爭鬥時,曾招來大風,狂風卷起的沙石遮天蔽日,茫茫四野一片昏沉,連太陽也不得不避其鋒芒,後來史官著書立傳,就將這一招命名為“天地不周”
現在,淵主再次用出傳說中令諸神為止色變的招數,隻為了將嵇靈這個無名小卒推出臥室?
嵇靈:“……”
白澤:“……”
白澤默然良久,拍了拍嵇靈的肩膀:“嵇靈,你悠著點兒,彆玩脫了。”
一天後,嵇靈和白澤並排踏上了去西南的高鐵。
嵇靈刷了安錦的身份證,在後排靠窗的位置落座,白澤坐在他旁邊,視線隱晦地掃過整個車廂,低聲問:“淵主在哪裡?”
淵主沒有身份證,他應該沒法正常上高鐵。
嵇靈道:“我也不知道。”
他雖然和淵主說了這事兒,但還沒有來得及交代後續事宜,就被淵主丟出了臥室。後來上火車前,他去敲了淵主的臥室門,但沒有回應。
嵇靈道:“雖然感應不到他,但他應該跟著我吧?”
白澤不明白嵇靈這莫名其妙的自信是哪來的,他看了眼手機地圖,火車緩慢加速,車窗外的景色逐漸後退,由城市中心的摩天大廈變成了荒蕪的山丘。
他提醒:“快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