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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底紅色沉了下去,隻剩下了冷淡到極致的沉色。
鐘煜低眉,冷聲質問他:“沈懷霜,都到了這時候,你還在想彆人?”
沈懷霜麵色發白,卻像聽到了極荒唐的事,話裡竟有幾分透骨的漠然:“你和彆人有什麼區彆?”
他頭頂上落了道沉歎,沈懷霜蒙著眼睛也能感覺到不對,忽然,他的目光卻頓在原地,拉扯住從他身上下去的青年:“你要做什麼?”
沈懷霜伸出手,再觸到的,隻有青年的發頂,他的指節顫抖,穿插在青年發間:“你起來!”第110章 飲鴆
沈懷霜覺得自己腦海裡某根弦像徹徹底底崩斷了,指節穿在鐘煜發中,緊緊抓住又顫抖著鬆開。
鐘煜耐心的時候,心簡直定到可怕,他絲毫都不急躁,如同守候獵物的獵人,他精心布局,隻等最後落網。
獵物最終輸給了獵人。
……
白鹿落網,一頭栽進了陷阱裡。
沈懷霜停在那裡,夾雜在海嘯聲中,他失了聲,可是那陣海浪太厲害了,沈懷霜已忍不住聲音,他偏過頭,脖頸用力。須臾後,海浪卻接連拍打,猛烈地撞擊岸邊,被浪尖被推上至高處。
瀕臨極點之後,他頭發濡濕,緊貼著兩鬢,渾身上下隻有退卻的浪潮。他又覺得自己像極了一條乾涸的魚,在擱淺後又沐浴一場瓢潑大雨。白綾滑落在他鼻梁上,在落下前,又被重新係緊。
“沈懷霜。”
鐘煜貼著他耳邊低聲喚著,又一邊耐心地廝磨。
沈懷霜閉上眼睛之後,他感覺到鐘煜親吻過他顫抖的喉結,再也吐不出半個字。
“誰會為你做這樣的事?”
鐘煜又喚了他一聲。
這世上不會再有人這樣對他,也隻有他會這樣。
沈懷霜被分開,再一次感覺到了濡濕的春夜。
這讓他覺得很緊張。
因為他看不到什麼,而鐘煜什麼都能看到。他也全然無法掌控什麼,隻有鐘煜在掌控全部。
沈懷霜也不願意向他求饒,指節緊攥發抖的時候,那雙溫厚的手又握住了他,體溫高得要把他融化。他也壓根不知道自己抖得很厲害,白綾也被不自知的淚沾染。
“你彆害怕。”鐘煜又耐心哄他,“太緊張了,你也會不舒服。”
可怎麼能不害怕。
“彆緊張。”
沈懷霜揚著頭,靠在重疊的白枕上,脖頸上肌理清晰,又緊繃。
青年人的體力簡直好到驚人。
他原本以為鐘煜折騰夠這一回就夠了,誰知道他壓根就不會停。
他才推開鐘煜,指節又被對方精準無誤地抓住。
他忍著哭腔罵他、讓他滾,指節纏繞在一起,扣得更緊。
鐘煜撩撥過沈懷霜濕潤的頭發,他緩緩等那陣要了命的呼吸聲過後,抱起沈懷霜,低頭在他脖頸上咬出了一個牙印。
落印的時間尤其地長。
“這樣你就徹徹底底是我的了。”
脖頸上新留下的印記還留著滾熱的餘溫,薄紅如落霞的雲。
鐘煜標記完了一處不夠,又遊離著咬向肩頭、後頸,他握住沈懷霜的手,和他扣在一起,摁在了枕邊。
海浪滔天,翻湧著吞沒了他們。
……
晨光熹微,白晝的光亮在天際,破開濃如墨一般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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