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我們再不要那麼說了。”鐘煜道,“每次這樣收場,都不會讓人高興。”

“好。”沈懷霜也回答了他。

石桌那裡實在是太窄了,沈懷霜得靠後撐著才能承載住兩人的重量,那聲笑聲低低啞啞地落下後,像在他身體裡燒起了一把火,那團火是灼烈的,這讓沈懷霜覺得很燙。他也從來沒有體會過這種感覺。

鐘煜再開口時,沈懷霜覺得那把火像把他從頭上下都點燃了,後腰還貼著鐘煜的手,越觸碰越熱,偏鐘煜還在他耳邊道:“過兩日,我讓尚衣監給你送件衣服來,我從來沒看見過你穿紅色。先生,我想看你穿。”

沈懷霜其實並不那麼喜歡紅色的衣服。

紅色張揚、豔麗、灼熱,這顏色適合彆人,但絕對不適合他。可鐘煜說,他想看他穿。

沈懷霜道:“你怎麼又送我東西?”

鐘煜低下頭,又對沈懷霜笑了下,他圈著沈懷霜,把桌上那些棋子一粒粒地撿起來,又把棋子放落在沈懷霜掌心。

鐘煜反握著沈懷霜的手,像是咀嚼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喜事,答:“就想看你穿。”

紅衣送來的那日,沈懷霜一拿到衣服就去內堂換了。

他頭上玉冠也換了玉色,暖玉在夜色的燭光下泛光,紅衣曳地,融化了凝在沈懷霜麵上的沉靜之色。

鐘煜驚訝地望著沈懷霜身上的紅衣,一室俱靜,隻有落地滿目的紅沾染了他的霜雪。

庭院裡,冬意濃時,紅梅也正濃。

那身紅衣披在沈懷霜身上,像滾滾的紅塵裹挾住了他,在鸞鶴群中裡,送到了他的麵前。

鐘煜很少有這樣遊離的時候,可是越想這件事,他越是長久地凝望著沈懷霜。

都說兩個人相處時間長了,便很容易彼此厭倦。

可他的喜歡卻日複一日地加深,漸漸地,喜歡也從某種誠摯的狀態遷移成了愛。

“怎麼了?”沈懷霜停下筆,望了過去。

“我看看你。”鐘煜緩緩啟口,窗台下,他的影子被暮光投射在地上,黃昏交接時,夜色要開始變濃,他的眼睛還是明亮的,如同濃鬱漆裡落了銀河。那雙眼睛裡蕩漾著他的愛人。他喜歡了很多年,放不下、舍不去的心上人。

沈懷霜低頭,淡淡笑了下。

鐘煜很少品嘗到愛是一種什麼滋味,無論是親人之愛,或是情人之愛,那些東西好像純粹與他絕緣,可是在沈懷霜麵前,他像把世間絕妙的滋味都品嘗過了。

有一瞬間,鐘煜再也不想忍了,隻想去告訴沈懷霜。——他很喜歡他,他也很愛他。

他愛他並不僅僅隻是他陪伴了自己這麼多年,他愛的這個人坦誠、純粹,有著世間很多美好的品質,他愛的他的完整和包容,也愛他身上的不完美。

在初次明白愛意之後,想要再忍住那種感覺並不容易,沈懷霜在他麵前,他就想吻他,再用最激烈的行為去表達。

那種感覺太極致了,極致到他想占有這個人,讓這個人成為自己的唯一。

“先生,今晚陪我好麼。”鐘煜對沈懷霜道。

沈懷霜算了算自己在大趙的日子,他是真的快離開了,他越是回應鐘煜,越是一錯再錯地拖了下去,參與到了那個根本不可能有他的未來。

在這個晚上,沈懷霜和鐘煜坐在庭院裡,聽鐘煜說將來,他都會靜靜地應答他,到後來,所有的應答積壓在一起,變成了一把鈍刀,每落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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