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往往的人想著在沈懷霜府邸的事,心頭敞亮起來。頭一次,他生出了融入世事的感覺,他看什麼都是亮的,連同包子鋪上的蒸籠霧氣。一切都是鮮活的。

雲記果子鋪,人群從店鋪門口一路排到了西市街坊口,日頭很曬,往來人群依舊絡繹不絕。

鐘煜知道沈懷霜愛吃新鮮東西。

這長隊一路排到了晌午。

到了鐘煜,他額上汗珠浮起,滑過額角。

雲記果子店主是個乾練的姑娘,袖子擼到臂膀上,係著粉發帶,遞過紙包,看到來人,愣了一下。

她確認眼前站的人是鐘煜,道:“太子殿下?”路上不少人也認出了鐘煜,麵容微詫,要勞動太子殿下,站了大半個時辰,就為買一小包桃花酥。也不知是為了誰?

鐘煜把雲記果子鋪最有名的幾樣點心全買下了。

滿載而歸時,西市口出現了一個極熟悉的高挑身影。

謝寰甩著手裡新買的轡頭,嘖嘖兩聲,叉腰道:“鐘子淵。出息了,這東西買了是要給誰啊?”

“大太陽底下說這些話也不嫌熱。”鐘煜朝他揚了揚下巴,目光落在那轡頭上,“上來,我請客。”

兩人去了一間茶樓。

這處茶樓風景好,包廂設置碧湖上,談天起來,大有幕天席地之感。

謝寰開門見山,瞟了眼裝在錦盒中的點心:“什麼東西都你不如你先生的神仙醒酒湯有用。鐘子淵,出息了出息了,你敢送人桃花酥了。”

謝歡倒了茶,朝鐘煜看去:“給你那個藏著掖著的情人的?”

鐘煜放下手裡錦盒,如常道:“那個人就是我先生。”

噗——

“焯!”

謝寰被茶水嗆到,他都不知道幾輩子沒罵過娘了,心裡像奔騰過十萬匹踏雪:“天煞的,你在邊塞茶飯不思都是因為他!”

“我受不了你了,鐘子淵。你可真他`媽是個混蛋!”

“罵夠沒。”鐘煜抿一口茶,望過去。

“我是沒想到你是真的敢對身邊人下手。”謝寰吞下了之後的話,搖頭連連,拿帕子擦了自己嘴,他從剛才的震驚中緩過神來,嫌棄地望著鐘煜,道,“藏這麼久,你怕我看不起你?而且如果那個人是你先生的話,你何必傻不拉幾地在他麵前演獨角戲。”

鐘煜手裡的茶水潑了出來,燙到半邊手,他草草擦了,隻問:“謝寰,你什麼意思。”

謝寰往嘴裡丟了顆花生米,一連串道:“誰下雪天管你挨不挨凍,撐著傘獨自去找你。院子裡宮人是白養的,還是你欠照顧了?”

鐘煜皺眉:“那不就是因為我和他有師徒這層關係?”

謝寰沾了自己杯中的水,朝鐘煜麵上彈去:“鐘子淵你想等你先生開悟,就清心寡欲一輩子去吧。”

鐘煜嫌棄偏過頭,從懷裡摸出錦帕,擦去水漬。

謝寰抹了嘴角碎屑:“你自己都說你先生居於高山之上,練劍練了一輩子,情情愛愛他不懂,更沒人教過他這些東西,他當然不明白了!可你不明白麼?”

鐘煜沉默地聽著,他如想起什麼,又道:“謝寰,你本事這麼大,為什麼不去找我皇姐?”

“彆岔開話題!鐘子淵,認真講你的事。我和你又不是在唱相聲。”謝寰手指點著桌子,撿了塊花生入喉,出主意道,“這事你緩緩引導,就不難成。”

“不是要到冬獵了,你先生沒玩過騎馬射箭這些。花前月下,輕衣快馬,你多去陪陪他。再讓他去記住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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