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在等你。”
“不許睡。”
“絕對不許睡。”
“先生!”
鐘煜:“我陪你說會兒話。”
沈懷霜複醒了過來,伸出手,摁在鐘煜肩上,卻像花光了他所有的力氣。
沈懷霜費儘力氣,斂了神情,隻能說道:“你、急……傻了,哪有、病患,還有力氣在路上,說話的。”
鐘煜:“你還笑!”
話落,他眼角便紅了,就像當初他看到沈懷霜靈核破碎那日一樣,開口哽咽,恨不成聲。
啪嗒。
那淚水太冷,滴落在沈懷霜手背上,又順著他手腕流下去。
他很想抬手,看一看指尖,還想幫鐘煜擦去麵上的淚。
沈懷霜的那截手腕落在鐘煜肩頭,脫力地垂在那處,晃了兩下。淚珠又滴落在地上。
回了崐侖,鐘煜馬不停蹄地禦劍上了山頭。
他背著沈懷霜,一顆心都要從胸膛裡麵跳出來,全然不敢想彆的。
那一次,沈懷霜把他從永綏背出來,他是不是也是這樣焦灼?
不想讓他永遠衝在前麵。
不想讓他再受傷了。
如果他不回來會怎麼樣?
如果他有事……那一刻,鐘煜孽障頓生。
他衝出陣法頂端,低頭看了眼,落了道封印,封鎖住那一道陣法。
光華流轉的金弓背負在他身上,光芒越見純粹,修士靈力修為越高,那樣的光芒在崐侖人眼前一閃而過,他像踏在空中,背著沈懷霜,躍向了醫宗的高山上。
他越過宗門口的靈石,每踏一步,足下便落一個血色的腳印。
醫宗門口有寬且厚的木門,鐘煜再不顧其他,撞開了那道門,木屑鋪麵,一地狼藉。
“砰”地一聲。
宋仁心一步搶了上來。
鐘煜不鬆手,執拗地放著沈懷霜在榻上。
弟子來來回回診脈,他始終不離,坐在床頭,足足盯了沈懷霜有半刻。
從天昏暗坐到燭光亮起,再到熄燭。
鐘煜不挪開望著沈懷霜的目光,一室恢複安靜後,他累得眼皮幾乎都要打架,可他死命不想合上,低頭反握住沈懷霜的手。
榻上,沈懷霜手腕微縮了縮,睜開雙眼,醒來,他似乎仍在混沌的狀態,沒意識到自己在何處,他抱緊了身上的被褥,似乎很冷。
鐘煜猛然起身,附身道:“先生,你冷麼?”
窸窣一聲,鐘煜掀被上了榻。
他脫下自己外袍,貼近沈懷霜,把他整個人都抱在懷裡。
鐘煜裡衣貼著沈懷霜,胸膛滾燙,熱意源源不絕地遞過去。他低眉看著沈懷霜,下巴貼著沈懷霜的額頭。
沈懷霜的呼吸近在他脖頸邊。
這人分明讓他朝思暮想,此刻他真的摟在懷裡了,隻想幫他分擔,想讓他不那麼疼。
鐘煜握過他的手腕,遞送著靈力,能把他所給的全給了出去。
他覺得自己懷裡像揣著一抔冬雪,再這樣抱下去,眼前人好像隨時就要消失不見。
素心端著藥盞:“師弟,師叔的藥好了。”
她對上鐘煜的視線,她似乎有些猶豫,垂眸遞上藥。
鐘煜端著藥盞自己端在嘴邊喝了一口,入口溫度正好,不算太燙,隻是這藥澀得他皺緊了眉頭,滿嘴滿是令人犯昏的苦味。
沈懷霜躺在床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