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眸子轉了兩下,連鬥嘴的話都想好了,那話語繞在嘴邊,又跑沒了邊。
她癟了癟嘴,像是很委屈:“哪有你這樣的人,怎麼提到彆人你才願意好好說話。交朋友也是為了彆人才願意找我,就像一塊硬透的鋼板,踢了還會疼。”
阿娜斷斷續續答:“他是和那個青年打著進來的。”
鐘煜眉心一動:“他不是被扣進來的?”
阿娜:“那你也太小瞧那位哥哥了!”
她見鐘煜不和自己拌嘴了,繞在他身邊,走了兩圈。她仰頭看霧蒙蒙的天,收了惆悵之色,又莞爾笑了兩聲:“我還知道一個秘密,你一定沒辦法發現。”
鐘煜滿心都揣著怎麼快點找到沈懷霜。
他才鬆下那口緊繃的氣,又停頓了一會兒,想到這事或許會和沈懷霜有關,又問:“你說。”
阿娜眸子亮了一瞬,那雙眸色是天生的灰色,望去如霧蒙蒙的天然。
她像是初來乍到人間,找到人就想新鮮地探索起這世間的一切事,迫不及待道:“我能看到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東西,有些是小狐狸的鬼魂,有些是看不清形態的東西。所以,我絕對不會看錯。”
她絮絮叨叨說著,輕笑了兩聲:“他們兩個呀,也都不是這裡的人。”
……什麼叫,不是這裡的人?
這話聽得鐘煜不舒服。
他覺得自己隱約好像聽得明白,但就在思路銜接時的刹那,故意閘斷了那道思緒。
不。
他聽不明白。
鐘煜收了緊手裡神識,道:“你既然比我早到了這處,你知道那位道士哥哥在什麼位置麼?”
阿娜目露怒色,過了會兒,她委屈地纏起自己的發辮,嘟嘴道:“怪不得姥姥不讓我到中原來,你們中原人講話都打謎語,不會在意彆人。”
她像是不想回答,又道:“我從小到大都沒有朋友,姥姥走了以後,空留我一人在苗疆,你都不好奇我的秘密……”
鐘煜眉心本要皺。
他從來不會為這些情愫買賬,錯就是錯,陌生人是非死活又與他有什麼關係。
他又聽少女話語低落,那一刻,竟像極了沈懷霜。鐘煜最終還是道:“你如果不再亂用蠱蟲,我可以帶你出去。”
阿娜麵露喜色,鼓掌兩下:“真的麼?”
阿娜輕笑了聲:“你這個人看著脾氣挺硬,但其實你也很好。”
鐘煜步伐頓了頓,轉過頭,定定答:“我不是。”
阿娜道:“中原這地方人心叵測,難得遇到以誠待人的人,若是遇上了,那就是運氣來了!如果以後我在苗疆混出頭了,十年,甚至二十年後,我一定會在中原聽到你的名聲。”
沈懷霜和她說過一樣的話。
鐘煜聽音辨路,頭腦裡卻再塞不下其他。
他很快站定在一團迷霧前抬頭,伸手觸摸到了冷硬如牆壁般的結界。
結界上雕刻了密密麻麻的符文,那些東西很複雜,手指摸到的符文少說也有四百條。
符文中間有空缺,又像是在流動。
阿娜很愛說話,可站在鐘煜旁邊,她偏頭過去,靜靜地在鐘煜旁邊看著他,偶爾隻玩玩脖子上的銀飾。
鐘煜一條條背著,越往下背,他眉心皺得越緊,記誦的速度越慢。
這符文縱橫有二十多條,背了新的,更要把之前的回想起來。
他不僅還要算,還要把所有的東西都印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