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出,如同潛淵的巨龍蟄伏而醒,氣浪襲來,看台上透明的鮫紗齊齊鼓動,猛然朝旁刮去。
蘇道長驚駭:“陸不器,你?”
劍聲響起刹那,白光一現,幾乎沒有人能夠看得清那快得不能看清的劍。
蘇道長舉劍揮退,劍光相觸,卻是連人帶劍,在一招之間,遠遠飛出看台。
劍音繚繞之際,台上隻剩驚愕聲。
陸不器乜斜了場下的蘇道長,如摁死一隻螞蟻。
他顰了顰眉,負手收了劍:“憑你也配忝居高位。”
陸不器閉關十年,功力更盛從前。
十年時間,旁人追趕他之前,與他差了十萬八千裡修為,十年後卻依舊不如他十年前。
陸不器姍姍來遲,口吻十分狂妄。
眾人在這種絕對壓倒性的氣勢前,漸漸壓低了呼吸。
邈遠道人終於粲然一笑,他拖著兩腮,鼻尖下架了支墨筆,墨筆晃了晃,像是在風中飄搖。
他笑道:“不器,你來啦?”
眾人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陸不器臉色一沉,眉心如同聚著煞氣,卻道:“彆這麼惡心地叫我。”
邈遠道人眨了眨眼,撩起肩上一縷頭發。他彎了眸子一笑,紅衣勝火,笑容灼人。
他似乎陷入了沉思,道:“那我叫你什麼,陸師兄?前輩?道友?還是不器哥哥。”
陸不器打斷道:“你巴望著發兩千封信來,就是為了說這些廢話。”
邈遠道人:“可是我聽說,真的有人把我送的兩千封信拆開看了。”
陸不器冷嗤一聲:“你也以為,我會想看你彆的留言?”
台上原本火藥味過濃,如今火花味更濃。
台上兩人均是高手,竟在打情罵俏。
蘇道長丟了臉,攥著手裡的長劍,將目光往席上投去。
他方才就留意到沈懷霜。
席上沈懷霜坐得端正,他神色不變,儀態端方,看上去高不可攀,又如此置身事外。
自老掌門雲遊離去後,崐侖與黃山兩派對立。
他又早已聽聞沈懷霜受損閉關。
如今,既然閣主不便開罪,他丟人,自然也要拉個人一起沒麵子。
蘇道長道:“閣主方才說,榜上有人雖不約戰,卻實力雄厚,莫非,就是席上的沈道友?”
眾人目光刹那都朝沈懷霜投去,像彙聚千萬道不同的光線。
沈懷霜應聲抬眸,緩緩望去。
蘇道長:“從前聽聞沈道友閉關不出,也確實有一年多不曾見過你。今日你不赴戰,沈道友功力的虛虛實實,不能憑五年前的榜作數。”
眾人目光又朝沈懷霜略去,交流聲四起,唯沈懷霜不動。
看台下,崐侖弟子早已坐不住,張永望最先起來,在看台下破口維護,台上隱約隻能聽到一點。
鐘煜坐在樹梢上,風過時,垂下的衣擺撩動。
他垂眸掃了底下一眼,望向台上的沈懷霜。
蘇道長:“沈道友閉關之後,修為可有虛實?”
沈懷霜望去:“不曾。”
璿璣閣青雲榜,會上有戰必赴,沒有逃掉的道理,也沒有偏袒誰就放過誰。
嘩地一聲展扇,打斷了所有的聲音。
邈遠道人展扇,看向陸不器,問道:“你閉關十年,和他比起來如何?”
陸不器望席間望去,隻一眼,他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