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走邊回頭,身後還跟著個小太監,臉上笑得一團和氣:“皇後娘娘說過,宮裡規矩雖多,可仙師乃世外人,還請仙師隨意。”
水榭上,簾後隱約可見有身影微動。
沈懷霜行了一禮,天青色衣袍下,白衣翻飛:“見過娘娘。”
這禮儀態周全。他麵容淺淡,脊梁挺直,如不倒的雪鬆。
宮人不由看愣了一刻,呼吸放緩。
水榭中央,周皇後聽到人聲,徐徐回首。日光照在那道身影的高髻上,金光微泛。
她模樣約四十上下,一雙眸子眼尾揚起,全不見老態:“仙師初來大趙,可還覺得習慣?”
沈懷霜揣著任務來找地方住下,出於禮節,他點頭應道:“一切如常,謝娘娘體恤。”
兩人等了一刻鐘的時間。
香爐焚香嫋嫋,薄紗拂過左側落空的座位,飄散而去。
說著是見鐘煜,兩人等了一刻鐘之後,都沒等來人。
傳令太監在皇後耳畔悄聲說了句話。
皇後臉色一沉,瞬息複原。
沈懷霜往座上望一眼:“是殿下的事麼?”
“今日煜兒臨時被陛下派去出宮視察。”周皇後遲疑後正色道,“本宮去請他回來。”
簾紗輕拂過圓凳,蕩回地麵。
沈懷霜麵色不變:“無妨。”
看來這事和係統說的沒差——氣運之子遇瓶頸,世外高人假相助。
沈懷霜這個世外高人的身份說起來就有些複雜。
在這故事裡,他就是那個全書的炮灰“帝師”。
這人身份雖與玄清門掌門差不多,原身卻是個道貌岸然的人。
他身居崐侖派高位,不滿自己僅僅在江湖上占得一席,不遠萬裡下了崐侖派,給鐘煜做師父。輔佐鐘煜上位後,他一心想奪舍,自己做皇帝。
不過在故事除了這人自己,倒沒旁人知道他心思。
所以,係統讓沈懷霜先將就著用,並贈言:你做了這些年掌門,演技應該還可以。
沈懷霜思及明日就要授課一事,挑了要緊的問。
左右也是些尋常的信息,例如鐘煜習劍雲雲。
具體如何,明日見了人再說。
此時夕陽西斜,禁城的金色磚瓦上落滿日光。
群鳥返巢,一派祥和。
五十步開外,宮牆之上,有一雙金絲纏黑紋的靴子踏上了紅色的房簷,踢動了琉璃瓦。
牆上的人手中握著一把長弓,黑衣飛著金色的暗紋,馬尾高束,長袍及踝,衣領左右半開,穿的正是射箭用的武裝。
鐘煜迎著風,站在屋簷上,一隻手跨在腿上,衣衫額發飄動,目光追隨著那穿天青衣衫的背影,眼下綴著一顆小痣,映得雙目灼灼,英氣逼人。
他這是才結束了一天繁冗的課業,渾身上下冒著熱意,不過心頭那點火更盛。
周圍有十數個宮人,昂首看著,他們扭扭捏捏,上前也不是,勸也不是。
“你們方才瞧見的,正是那人?”鐘煜沉聲問著低下圍成一圈的太監。
“是。”方才給沈懷霜帶路的一位太監低頭答。
鐘煜:“瞧見了如何?”
藍領小太監被鐘煜點到,怯怯道:“……見著是穿天青色衣衫的,腰側佩著一把纏枝銀劍。麵容清俊得很,風姿非凡,有如神仙,一雙眼睛顧盼……”
鐘煜盯著那遠去的背影,本在思慮,聽到小太監如此說,被氣道:“我沒問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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