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極了溫柔的夫君在聽從妻子的叮嚀。

雖心中抵觸,但寧雪瀅還是送他出了府門,嘴角保持著?上翹的弧度,有著?自己?都無法理解的客氣,直至馬車消失在視野裡。

壓平嘴角,她轉身走進府邸。

隻要能相安無事,她願意做出讓步,隻不過是虛與委蛇,代價又不高?。

與此同時,衛九收起人畜無害的表情,恢複了一如既往的乖張。這種相處方式讓他倍感新奇,也願意花心思去經營,但對其他人,彆說花心思,就是半刻鐘都懶得?施予。

至於緣由?

他自袖中撚出一根細細的長發,放在鼻端輕嗅。

他好?像能與衛湛在寧雪瀅的事上共情了。

前半晌,寧雪瀅一邊在珍貝苑旁觀侍醫為衛昊換藥,一邊翻看醫書?。

身為長嫂不便親自上手,但不妨礙她求學的熱忱。

將一切看在眼裡的鄧氏失笑著?搖頭,“日?後,咱們府上說不定能走出一位名醫。”

趴在床上的衛昊舉起手,“還會走出一位名臣。”

鄧氏沒好?氣道:“能進殿試,為娘都心滿意足了。”

“那?是您對兒子要求低。”

“嘴貧。”

府中人將寶全都押在了肖慕遇的身上,無人覺得?衛昊能考取上進士,更?彆說一甲了。

衛昊不服氣,在背書?上,他明明比妹婿記得?快。

珍貝苑的侍女端著?湯藥進來?時,發覺二公子、姑爺和大奶奶都在研讀書?籍,恍惚之下?,還以為自己?走進了學堂。

傍晚,寧雪瀅和秋荷又為肖遇慕施了一副針,如今寧雪瀅不僅能打下?手,還能在秋荷的指導下?行?針,一日?下?來?也算充實忙碌。

晚霞漫天時,她握著?荷包趴在炕幾上假寐,屋裡悶熱,挺翹的鼻尖溢出幾滴香汗。

衛九換下?官袍走進來?,隨手撿起掉落在地?的荷包,撇在榻上,旋即坐在榻邊,靜靜看著?女子側躺的睡顏。

寧雪瀅喜歡在屋裡穿透氣的薄羅衫子,配以藕粉玉飾點綴雲髻,顯得?清新柔麗。

衛九抬手,撥弄起她的扇形睫毛,等把人擾醒,又快速收回手,佯裝剛剛進來?的樣子。

寧雪瀅揉揉眼皮坐起身,半邊臉上出現衣袖的壓痕,迷迷糊糊道:“夫君回來?了。”

說完清醒過來?,不自然地?咳了聲。

惺忪的模樣溫軟可人,轉瞬的清醒拒人千裡,衛九敏銳察覺到了她的態度變化?,麵上無計較,依舊用溫和的語氣答道:“嗯,剛回來?。”

又要以詭譎的方式相處嗎?寧雪瀅不懂衛九為何?喜歡虛假的溫馨,明明都清楚彼此是在做戲。

“你用晚膳了嗎?”

“還沒,一起吧。”

寧雪瀅後悔問出口,但問都問了,也不好?收回。她起身向?外走,吩咐青橘端上飯菜。

圍坐在蘭堂的食桌前,兩人安靜用膳,隻有青橘在不識閒兒地?介紹著?菜品。

寧雪瀅習慣身邊圍繞著?這隻活潑的“小雀鳥”,衛九卻嫌她話多,但礙於寧雪瀅在場,也不好?趕人。

畢竟他現在扮演的是寬厚溫和的夫君。

入夜,到了寧雪瀅最頭脹的時刻,不知要如何?以“溫柔”的口吻將人攆去書?房。

衛九從湢浴出來?,身上穿了件雪白中衣,單薄的綢緞料子遮擋不住腿部結實的線條,尤其是□□,過於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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