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發酸,呢喃了句“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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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半晌,寧雪瀅在數不清次數的試溫後終於放下心來。
“衛湛”徹底退燒了。
主仆二?人著手準備針灸事宜。
衛九坐在軟榻上單手支頤,興致缺缺道:“我才?退熱,今日就算了吧。”
寧雪瀅勸道:“明日初九,衛九醒來後指不定要如何?折騰,夫君還是?老實?針灸,以免心悸加重。”
看?著又尖又細的銀針,衛九呷口茶湯。合計在她心裡,他就是?個不讓人省心的禍害唄。
秋荷撚著銀針靠近的一瞬,他險些嗆到,“輕點。”
“奴婢還沒紮呢。”
小胖丫頭不禁在心裡嘀咕,姑爺怎麼變嬌氣了?先?前的幾次,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的。
她癟了癟嘴想笑,卻在對上姑爺嚴肅的目光時,壓平了嘴角。
害怕疼的姑爺,還挺接地氣的。
人都有?弱點嘛。
巨闕穴被刺入時,衛九無意識地握住了寧雪瀅的左手。
左手被緊緊攥住,寧雪瀅擰起眉尖,也跟著疼了起來。這人怎忽然害怕針灸了?燒糊塗了?
一副銀針下去,衛九不知?“嘶”了多少次,他冷著臉呷茶,很快讓一壺茶水見了底。
這時,綠萼苑來了人,是?名管事,看?樣子是?有?急事,“大姑奶請大奶奶過?去一趟,說是?大奶奶最關心的事情。”
才?剛施過?針,還未拔下,寧雪瀅略有?沉思,拿起鬥篷披在身上,吩咐秋荷照顧在房中,作勢要隨那人前去。
衛九抬眸,“寧雪瀅,你最關心的不該是?我嗎?”
“誰拔針都一樣,夫君彆耍小性?子了。”
房門一開一翕,人已消失在房中。
被留在房中的秋荷撓撓鼻尖,笑嘻嘻道:“委屈姑爺了。”
衛九示意秋荷去開窗,他要看?看?那個狠心的女人是?如何?頭也不回地離開。
大冷的天?開窗子,不是?找罪受嗎?秋荷心裡不情願,卻還是?乖乖推開窗,倏然,一隻狗頭躥上來,嚇得她連連退後。
“阿順!”
阿順搭上兩隻爪,伸長舌頭向裡看?。
衛九扶額,又讓秋荷趕快關窗。
驀地,他心口一振,徒然生出不可言說的痛楚,那個“他”即將破心門而出。
“拔針。”
“還沒到時辰呢。”
衛九抿緊唇,兀自拔下所有?銀針。
這時,宮裡來了人,請他入宮見駕。
信差剛剛送來密函,以尹軒為首的山匪活捉了三名禁軍,其中包括季懿行。
禁軍被山匪活捉,皇帝大發雷霆,直說是?奇恥大辱,拔劍刺穿了季朗坤的官帽。
這會兒,季朗坤正跪在禦前,請求奔赴大同鎮為剿匪出力。
可戶部尚書能去做什?麼?
不少老臣相繼入宮為季朗坤求情,皇帝餘怒未消又燃新火,當?場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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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九從?宮裡出來時,心口劇烈跳動,他加快腳步想要回府,無意瞥見走在斜前方的季朗坤。
風光無限的正二?品大員被皇帝當?堂挑了官帽,長發披散,頹然狼狽,沒了臉兒也是?人之常情。
“季尚書可否借一步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