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下繡鞋踩在湯婆子上取暖。
董媽媽站在旁,詳細稟報著後日出行所要攜帶的細軟和物件,“欽天監今早派人前來知會,說是後兩日嚴寒初至,提醒隨行的家眷要事先禦寒。”
自小雪那日過後,寧雪瀅就沒見著衛湛的影兒,聽說是宿在東宮,陪太子識彆藥草,以期能采摘到對皇帝病症有用的良藥。
寧雪瀅不知皇帝患了何種病症,但據公婆猜測,很可能是肺癆。
傍晚狂風肆虐,吹折椏枝滿地,卷起沙塵浮土。
寧雪瀅陪婆母妗子打了幾輪牌,頭戴兜帽回到玉照苑,層層衣擺被狂風卷起,露出串起珍珠的棉靴,腰間的玫紅裙帶也隨風左右翻飛。
昏黃的視野中,一人身穿緋色官袍,長身玉立地站在月門前,像是在等她。
仔細一看,正是數日不見的新婚丈夫。
寧雪瀅繞開秋荷和青橘,小跑向月門,小巧的棉靴一下下踢起長長的裙擺。
廊下的侍女們目睹這一場景,甚覺養眼,若是小夫妻能在風沙中相擁交頸,不就是話本子上如膠似漆的風月橋段,奈何有人不解風情,彆說擁抱妻子,就是手都沒有伸出寬袖。
青橘跺跺腳,與秋荷咬起耳朵,“世子是木頭嗎?”
秋荷中肯道:“是朽木才對。”
月門前,寧雪瀅在一步之外站定,仰頭盯著落日餘暉中的男子,“回來了。”
衛湛點點頭,與之一同走向正房,兩人身後跟著手提箱籠的青岑,箱籠裡裝了幾十本關於藥草的圖集。
當青岑將一本本書籍擺在寧雪瀅的麵前時,寧雪瀅忽然想尋個藉口告假了。
“都要掌握嗎?”
青岑從中抽出一本厚厚的藥典,“您看這本就行,其餘是留給伯爺在途中看的。”
“父親能在短日內看完這麼多本書籍?”
“這些對伯爺而言,一兩日的工夫足夠了。”
“世子也能做到嗎?”
“世子過目不忘。”
青岑施禮,躬身退了出去。
剛好衛湛從湢浴出來,拿過寧雪瀅手中的藥典,長指劃過幾頁紙張,折了個角又遞了過去。
寧雪瀅捧起藥典,發現上麵寫滿了批注,看字跡應是出自衛湛之手。
有了批注,書上難以理解的術語變得通俗易懂,寧雪瀅打心裡佩服衛湛的學識,這樣一來,可略過書中的文字,專攻圖文和批注。
衛湛坐在一旁,並不在意她能記住多少,但看她偷懶的模樣,有些好笑,不自覺柔了神色。
點燃一盞燭台,他就那麼陪在女子身邊,從日落到月上枝頭。
寧雪瀅被他盯得不自在,抬手捂住他的眼睛,尾指觸碰到他高高的山根,“你看我做什麼?”
“那看哪裡?”
掌心傳來輕眨睫毛的癢感,寧雪瀅鬆開手,立起書籍遮擋住自己的臉,也阻擋住了旖旎和暗昧。
深夜,旖旎再度襲來,躺在帳中的衛湛扣住寧雪瀅的後頸,將人壓進自己懷裡,低頭窩在暖香中。
“月事結束了嗎?”
“還要兩日。”
衛湛沒再言。
寧雪瀅仰麵抱住衛湛的腦袋,感受到清冽的氣息拂過寸寸肌膚。
驀地,臉頰傳來涼意。
這一舉動徹底打亂她的思緒,她無措合眼,感受鼻尖被人輕啄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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